林凡御劍返回玄嶂峰時,已是黃昏。夕陽余暉將云海染成金紅,聽溪小筑靜靜佇立在半山腰的靈溪旁,與離去時并無二致,但他心中卻因那塊來自云夢澤的黑色碎片而泛起漣漪。
清理水妖的任務早已完成。剩余的刺骨鯰并未費他太多力氣,收割了有價值的妖獸材料后,他便徑直返回。任務堂的執事弟子查驗了記錄玉符,爽快地支付了三百貢獻點和五十塊下品靈石。這筆收入對剛筑基的弟子而言不算少,但林凡的心思已不在此。
靜室之內,禁制開啟。林凡盤膝而坐,再次取出那塊巴掌大小的黑色碎片。抹去淤泥后,碎片呈現出一種暗沉無光的黑色,觸手冰涼,質地非金非玉,邊緣殘破,似乎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漫長歲月和巨大破壞。上面的紋路模糊到了極致,只能勉強看出一些曲折的線條,早已無法辨認原貌。
然而,那股蒼涼、古老、仿佛來自時空盡頭的微弱氣息,卻真實不虛。更讓林凡在意的是,當他將神識緩緩探入碎片,同時內視丹田道基深處那道灰色烙印時,兩者之間竟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共鳴!
灰色烙印微微閃爍,傳遞出一段更加模糊、斷斷續續的意念碎片,夾雜著那聲古老的嘆息:
“……守……碑……”
“……虛界……侵蝕……”
“……傳承……不斷……”
信息依舊零散,但比之前在洗劍池時清晰了一絲!尤其是“虛界侵蝕”四個字,讓林凡心中凜然。他雖不知“虛界”具體指什么,但“侵蝕”二字,往往意味著災難與對抗。
“這碎片,與那灰色烙印同源?它們指向的,是某種需要守護的‘碑’?而守護者,面臨著名為‘虛界’的威脅?”林凡眉頭緊鎖,試圖拼湊出真相。這顯然牽扯極大,遠超他目前筑基初期的認知范疇。
他嘗試向碎片輸入真元,紋絲不動。又嘗試用流云劍輕輕切削,碎片毫發無損,其堅硬程度超乎想象。甚至催動一絲微弱的月華之力覆蓋其上,碎片也毫無反應,只是那絲蒼涼氣息依舊故我。
“看來,以我目前的修為和手段,根本無法煉化或探究這碎片的奧秘。”林凡無奈搖頭,將碎片小心收起。此物神秘,或許要等到修為更高,或者找到更多線索時,才能揭開其面紗。
將碎片的疑惑暫且壓下,林凡開始清點此次云夢澤之行的收獲。貢獻點和靈石是基礎,更重要的是實戰的檢驗。與刺骨鯰和碧翼刀螂的戰斗,讓他對筑基期的力量運用、劍意掌控更加純熟。《分光化影劍》也初窺門徑,威力不俗。
“接下來,需盡快提升修為。筑基初期,在內門依舊只是起點。”林凡目光堅定。玄嶂峰主提及的“小幽冥境”和“凝煞煉罡”,是夯實道基、快速提升實力的關鍵。而想要在其中有所作為,至少需要筑基初期巔峰的修為。
他取出得自宗門獎勵和云水散人遺澤的修煉資源,中品靈石熠熠生輝,固元丹靈氣盎然。有《太陰素云經》這等契合道基的功法,有充足的資源,他相信自己的修煉速度絕不會慢。
“不過,修煉之余,也需關注宗門動向,尤其是關于秘境和遺跡的消息。”林凡想起那黑色碎片和“守碑”的意念。這東西出現在云夢澤,是巧合,還是那里隱藏著更深的秘密?或許,宗門典籍中會有相關記載?
接下來的日子,林凡的生活變得規律而充實。白日,他多數時間在聽溪小筑閉關苦修,引靈氣,煉真元,悟劍意。夜晚,則借助《太陰素云經》引動月華之力,修煉事半功倍。他的修為穩步提升,向著筑基初期巔峰穩步邁進。
偶爾,他也會去往藏書閣一層,不再局限于法術,而是廣泛閱讀雜聞軼事、地理志怪、上古傳說,希望能找到與黑色碎片、灰色烙印相關的只言片語。可惜,涉及“太虛”、“承影”、“守碑”的信息縹緲難尋,一無所獲。倒是關于云夢澤的記載看了一些,只知那里是上古時期一片古戰場遺跡,水患頻繁,妖獸滋生,并無特別出奇之處。
這一日,林凡正在院中演練劍法,將新領悟的“虛實變幻”之意融入“鏡花水月”之中,劍光縹緲,難以捉摸。忽然,他心有所感,收劍望向小徑。只見周元師兄正快步走來,臉上帶著一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