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劍冢秘境,風聲嗚咽,如同萬劍低鳴。平地上,三股強大的氣息相互對峙,將方圓百丈內的空氣都凝固了。石破天如山岳矗立,厚重沉凝的劍意壓迫四方;厲鋒則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銳逼人,鎖死了林凡所有退路。而林凡,靜立中央,周身氣息圓融內斂,卻自有一種淵深如海、包容萬象的意味,將另外兩人的劍意悄然化開、消弭。
“林師弟,方才的異象,震動整個秘境,絕非凡物出世。”石破天踏前一步,目光如電,聲音低沉,“我等入秘境,各憑機緣,本無話可說。但那道劍意光柱,分明引動了秘境本源共鳴。此等機緣,關乎宗門劍道傳承,非一人之私。交出所得,由宗門定奪,方為正理。”他話語看似冠冕堂皇,實則已將那劍胚視為宗門之物,暗指林凡若想獨吞,便是不顧大局。
厲鋒沒有說話,只是按在劍柄上的手,青筋微微凸起。他周身凌厲的劍意愈發凝聚,仿佛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斬向林凡。執法殿弟子,行事往往只問結果,不問過程。那等能引動秘境共鳴的寶物,若被林凡所得,要么他交出來,要么……就看他有沒有命帶出去了。
林凡神色不變,目光平靜地掃過兩人,心中了然。什么宗門大義,什么劍道傳承,不過是借口。真正的意圖,無非是覬覦他所得的劍胚,更想借機打壓他這個新晉峰主。石破天與他早有嫌隙,此番聯手厲鋒,恐怕是早有預謀,甚至可能得到了厚土峰、乃至執法殿某些高層的默許。
“石師兄此言差矣。”林凡開口,聲音清晰,不疾不徐,“劍冢秘境,本就是宗門前輩遺留,供有緣者得之。機緣在前,各憑本事。我所得何物,乃是我之緣法,與宗門傳承何干?莫非石師兄、厲師兄,你們在秘境中所得傳承、寶物,也要一一上繳,由宗門定奪?”
他目光轉向厲鋒,淡淡道:“厲師兄,執法殿職責,是維護宗門法度,而非巧取豪奪同門機緣。秘境之中,禁止同門相殘,此乃宗主親口所言。莫非厲師兄要罔顧門規?”
厲鋒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按劍的手更緊:“宗門法度,不庇私心。交出異寶,可免一戰。否則,為宗門計,厲某說不得要出手‘查驗’一番了!”他話音未落,一道無形劍氣已然迸發,撕裂空氣,直刺林凡面門!竟是說動手就動手,毫無征兆!
石破天亦在同一時間動了!他并未拔劍,只是右腳重重一踏地面!
“轟!”
大地震顫,一股沉重如山的劍意自地下爆發,化作無數道土黃色的劍氣地刺,從林凡腳下破土而出,狠狠刺向他周身要害!厚土劍意——地脈穿刺!配合厲鋒那一道凌厲無匹的直刺劍氣,一上一下,一剛一柔,配合默契,瞬間封死了林凡所有閃避空間,顯然早有默契!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聯手絕殺,林凡眼中非但無懼,反而閃過一絲銳利精光。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正好拿這兩人,來試一試他新近領悟、融合了“太虛劍意”本源的真正實力!
“來得好!”
林凡一聲清嘯,身形不退反進!面對厲鋒那洞穿虛空、凌厲到極點的劍氣,他右手虛握,流云劍并未出鞘,只是并指如劍,指尖一點混沌灰芒凝聚,對著那劍氣輕輕一點!
“太虛——化元!”
這一點,看似輕描淡寫,卻精準地點在了厲鋒劍氣的核心節點之上!那凌厲無匹的劍氣,在接觸灰芒的剎那,竟如同冰雪消融,無聲無息地消散、崩解,仿佛從未存在過!太虛之力,包容、化生、亦可化解、歸元!厲鋒這蓄勢一擊,被林凡以巧破力,輕易化解!
與此同時,林凡左腳腳尖在地面輕輕一旋,一股無形的、仿佛能消融萬物的“勢”以他為中心蕩漾開來。那從地下刺出的、蘊含沉重地脈之力的土黃劍氣,剛一觸及這層“勢”,便如同泥牛入海,速度驟降,凌厲的鋒芒被迅速消磨、同化,最終化作精純的土行元氣,散入大地,未能傷林凡分毫!太虛劍意,融于天地,亦可同化萬物!
“什么?!”石破天與厲鋒同時變色!他們蓄謀已久的聯手一擊,竟被林凡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這怎么可能?!林凡不過是金丹中期修為(他們尚不知林凡已突破),縱然劍道天賦驚人,又怎能如此輕易化解他們二人、一金丹后期、一金丹中期巔峰的全力合擊?
“不過月余未見,你的實力……”石破天目光凝重,林凡此刻展現出的手段,與宗門大比時已判若兩人!那種圓融如意、化解萬法的意境,讓他感到了一絲棘手。
厲鋒更是面沉如水,他那一劍雖非全力,但也用了七成修為,竟被如此輕易點破,這讓他驕傲的劍心受到了沖擊。
“兩位師兄,禮尚往來,也接我一劍。”林凡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話音未落,他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璀璨奪目的劍光。林凡只是向前踏出一步,右手五指張開,對著石破天與厲鋒所在的方位,虛虛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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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石破天與厲鋒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了!風停了,聲寂了,連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駁雜劍意都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排開、凈化。他們仿佛陷入了一片獨立于秘境之外的、灰蒙蒙的混沌空間!這片“空間”并不大,只籠罩了他們身周三丈,卻將他們與外界徹底隔絕!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能包容一切、又能消融一切的“勢”,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讓他們的真元運轉遲滯,劍意凝澀,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劍……劍意領域?!不對,是雛形!”石破天駭然失色,失聲驚呼。他曾在厚土峰一位元嬰祖師身上感受過類似的、以自身劍意影響、掌控一方天地的恐怖威能,那是“劍意化形”更高層次的體現!林凡此刻施展的,雖遠不如元嬰祖師那般完善、浩大,但那種“自成天地”、“我為法則”的韻味,卻已有幾分神似!這絕非簡單的“勢”之運用,而是觸摸到了“意”之化形的門檻!他才金丹中期啊!
厲鋒更是如臨大敵,背后長劍“滄啷”一聲自動出鞘半尺,發出不甘的嗡鳴,卻仿佛被無形之力壓制,難以完全掙脫!他感覺自己的劍,在這片混沌領域中,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泥沼,每動一分都艱難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