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內,水汽氤氳,靈氣濃郁。那青色巨石上的金魂果散發著誘人的光澤與清香,但此刻,林凡的心卻沉到了谷底。
小白蛇眼眸顫動的剎那,一股無形的、源自血脈深處的威壓,如同水波般悄然彌漫開來。這威壓并不暴烈,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尊貴、冰冷與古老,仿佛沉睡了萬載的冰川,在此刻蘇醒了一角。林凡感覺周圍的空氣都粘稠了幾分,體內真元運轉滯澀,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這絕不僅僅是四階妖獸那么簡單!其血脈層次,恐怕高得難以想象!
他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甚至連目光都不敢直視,生怕一個微小的動作,就會引來滅頂之災。心中念頭急轉,思索著脫身之策。硬拼絕無可能,逃?對方氣機已隱隱鎖定自己,稍有異動,恐怕就是雷霆一擊。溝通?對方靈智如何?是否能交流?
就在林凡心念電轉,額角滲出冷汗之際,那小白蛇……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奇異的眼眸啊!并非想象中蛇類的豎瞳,而是宛如兩顆最純凈的、沒有絲毫雜質的金色寶石,瞳孔深處,仿佛有細碎的金芒流轉,如同倒映著亙古星辰。眼神初時帶著一絲剛蘇醒的茫然,隨即聚焦在林凡身上,好奇、審視,還帶著一絲……困惑?
沒有預想中的暴怒與攻擊。小白蛇只是微微抬起了上半身,小巧的蛇頭歪了歪,似乎在仔細打量林凡,尤其是他手中那枚此刻正微微發熱、散發出柔和藍光的玄水龍鱗。那金色眼眸中,困惑之色更濃,甚至還伸出分叉的、同樣晶瑩如玉的蛇信,輕輕“嗅”了嗅空氣,目標正是玄水龍鱗的方向。
林凡心中一動,強忍著那股源自血脈的壓迫感,緩緩抬起握著玄水龍鱗的左手,將鱗片稍稍往前送了送,同時盡可能收斂自身所有敵意與氣息,嘗試以神念傳遞出一絲友善、平和的意念——這并非溝通,更像是一種本能的、表示無害的信號。他不知道對方能否理解,但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小白蛇的目光落在玄水龍鱗上,那金色眼眸中閃過一絲追憶、親切,又有些許疑惑的復雜神色。它似乎認得這鱗片的氣息,但又覺得哪里不對。它再次“嗅”了嗅,小巧的身體緩緩從巨石上游下,落入清澈的潭水中,竟如游魚般靈動,向著林凡緩緩游來。
林凡屏住呼吸,心臟狂跳。他不知道這看似無害的小蛇會做什么。是親近?還是覺得被冒犯?
小白蛇游到林凡身前尺許處停下,懸浮在水中,抬起小小的腦袋,金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玄水龍鱗,又看了看林凡,似乎在判斷著什么。片刻后,它忽然伸出一只幾乎透明的前爪(林凡這才注意到,這看似小蛇的存在,腹下竟生有四個極小的、幾乎看不見的肉瘤,似乎是未完全成形的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玄水龍鱗。
“嗡——”
玄水龍鱗仿佛被激活,藍光大盛,發出一聲清越的、如同龍吟般的嗡鳴,一股精純浩瀚、卻又帶著親切氣息的水行本源之力散發開來。鱗片表面,那天然的水紋道痕,似乎活了過來,微微流轉。
小白蛇身軀一震,金色眼眸中爆發出明亮的光彩,那光芒中充滿了欣喜、孺慕,甚至……一絲委屈?它猛地向前一竄,竟用腦袋親昵地蹭了蹭玄水龍鱗,口中發出“嘶嘶”的、極其細微的鳴叫,仿佛幼獸見到了親人。
林凡愣住了。這……是怎么回事?這玄水龍鱗乃是覆海真君本命法寶碎片所化,覆海真君本體乃是覆海蛟,擁有真龍血脈。難道這小白蛇感應到了同源的真龍氣息,誤將自己當成了同族,或者與覆海真君有關之人?
他不敢確定,但眼前的情形,似乎并無惡意。他嘗試著,緩緩將另一只手中,剛從寒淵鱷身上取得的、那枚蘊含著精純玄陰寒力的妖丹,遞了過去。這妖丹對他也有用,但此刻若能化解危機,甚至結個善緣,無疑更劃算。
小白蛇的注意力立刻被妖丹吸引。它歪頭看了看妖丹,又看看林凡,似乎有些猶豫。最終,它對玄水龍鱗的親近感占了上風,它小心翼翼地靠近,張開小口,卻不是吞噬,而是吐出一道極細的、乳白色中帶著淡淡金絲的霧氣,將妖丹包裹。妖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縮小,最終化為一股精純的寒流,被小白蛇吸入口中。它滿意地瞇了瞇眼睛,身上雪白的鱗片似乎更加晶瑩了一分,氣息也隱隱壯大了一絲,但距離完全恢復,顯然還差得遠。
吞了妖丹,小白蛇對林凡的戒備似乎又少了幾分。它游到林凡身邊,繞著他緩緩游動了一圈,仔細感應著他身上的氣息,尤其是那縷與玄水龍鱗隱隱共鳴的、源自“玄水龍鱗”和“太虛化生訣”的獨特水行韻味。最終,它似乎確認了什么,不再敵視,但也談不上多么親近,只是重新游回那塊青色巨石,盤繞在金魂果旁,閉上眼睛,繼續假寐。只是這一次,它身上的威壓收斂了許多,不再刻意針對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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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長長松了口氣,后背已被冷汗浸濕。他知道,危機暫時解除了。這小白蛇靈智極高,且因為玄水龍鱗的緣故,對他有了初步的認可,至少不會主動攻擊。但想打金魂果的主意,恐怕還是不行。看它那守護的姿態,顯然將此物視作禁臠。
“此蛇血脈非凡,實力深不可測,即便狀態不佳,也非我所能敵。強行奪取金魂果,與找死無異。但它似乎需要精純的陰寒或水屬性寶物恢復……”林凡心中盤算,“我手中除了玄水龍鱗,還有寒淵鱷的一些材料,以及從玄陰寒潭收取的一點玄陰真水……或許,可以嘗試交易?”
他不敢輕舉妄動,先在離水潭稍遠、靠近洞壁的一處干燥地方盤膝坐下,吞服丹藥,調息恢復。同時,暗暗觀察小白蛇和金魂果。
小白蛇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氣息內斂,但偶爾會睜開眼睛,警惕地掃視四周,尤其是那三枚金魂果。金魂果散發的異香越來越濃郁,頂端的金光也愈發凝實,顯然距離成熟不遠了。
林凡也注意到,這洞窟中的精純水靈之氣,源頭似乎并非僅僅來自水潭,更深處,仿佛另有乾坤。他的神識小心翼翼地向洞窟深處探去,發現水潭后方,巖壁并非實心,而是有一條極其隱蔽的、被水簾遮擋的縫隙,縫隙中隱約有更濃郁、更古老的靈氣透出,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極其微弱的、與玄水龍鱗同源,卻又更加滄桑浩瀚的龍氣!
“這后面……難道有龍族遺澤?或者,是這小白蛇的巢穴深處?”林凡心中震動。玄水龍鱗的異動,恐怕不僅僅是針對金魂果,更可能是感應到了這縫隙后的氣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林凡的傷勢在丹藥和此地精純靈氣滋養下,恢復了大半,修為也穩固在了金丹中期頂峰。小白蛇偶爾會醒來,吞吐洞窟中的水靈之氣,每次吞吐,都讓洞內靈氣產生輕微的潮汐現象,可見其修煉功法之玄妙。
這一日,洞窟內的靈氣突然劇烈波動起來!以那三枚金魂果為中心,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靈氣漩渦!果實的異香達到頂點,金光大放,將整個洞窟映照得一片金碧輝煌!果實表面,開始浮現出一道道天然的道紋,隱隱有大道之音回蕩!
“金魂果要成熟了!”林凡精神一振,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