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聽著三位重臣的分析,臉上露出贊許的笑容。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懸掛的巨大軍事地圖前,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個時空的至理名言。
崇禎轉過身,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帶著一種穿透歷史的冷冽:
“說得好!你們都看到了本質。記住,改革不是請客吃飯,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p>
崇禎頓了頓,繼續說道
“對張獻忠這種積年的悍匪,指望他一紙招安就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無異于與虎謀皮,自尋死路!”
崇禎的手指猛地點在地圖上的漢中位置,眼中智謀的光芒大盛:
“不過,他既然主動搭起了‘招安’的戲臺,哭著喊著要唱這出‘忠義雙全’,朕若不陪他唱下去,豈不是辜負了他一番‘美意’?”
“他不是想詐降嗎?好!朕就準了他的‘招安’!”
崇禎的聲音陡然拔高,“但要按朕的規矩來!盧象升!”
“末將在!”盧象升踏前一步。
“由你親自執筆,擬一道招安敕書,答應他的請求。但條件,”
崇禎冷笑一聲,一字一頓,“給朕寫苛刻點!”
“其一,他的部隊,必須立刻、全部開出漢中險要之地,移防至朕指定的隴州平原一帶,無條件接受朝廷整編!
其二,他麾下所有哨以上頭目,有一個算一個,必須全部至朕御營面圣聽封,少一個,視同抗旨!
其三,其軍需糧草,由朝廷按核定后的實有人數供給,絕不允許他們再私自征斂一粒糧食!”
這幾個條件,條條毒辣,尤其是移防出根據地和頭目集體入營,簡直是直接要把張獻忠的骨頭打斷,兵權架空。
這已不是招安,而是明晃晃的陽謀陷阱。
張世澤眼睛一亮:“陛下這是要……逼他狗急跳墻,露出原形?”
“不止如此!”
崇禎的笑容愈發深邃,
“朕還要借此機會,看看這出‘招安’大戲的背后,到底還站著哪些牛鬼蛇神……
朕很想知道,北京城里的那幾位尸位素餐的閣老,還有江南那些享受著太平,卻總愛對朝廷指手畫腳的所謂‘清流’、‘義士’,會不會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為他們的‘張義士’搖旗吶喊,上書說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