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微怔,不確定想,這是在盼著他走?
他言語試探道:“不妨事,你身上難受,朕留下來多陪陪你。”
云鶯又說:“嬪妾不敢。”
“嬪妾身體不適,還請陛下移駕,以免于陛下有損。”
云鶯之所以說于皇帝有損,是因為女子來月事在許多人眼里乃污穢之事,是于男子有損的。
她雖然對這種無稽之談萬分不屑,但皇帝信不信,她當真不太清楚。
未曾想趙崇留宿清竹閣的心思十分堅定。
“朕從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愛妃不必顧慮也不必再勸。”
云鶯:“……”
罷了,反正之前被翻牌子也什么都沒有發生。
將她心聲聽得一清二楚的趙崇:“……”
這是在對他不滿?
趙崇一時愈發覺得云鶯實在膽大包天,又想他堂堂天子,被自己的妃嬪如此看待,便有些不豫,也有些好笑。覷向云鶯,見她一雙秋水無塵的眸子流露出無辜之色,趙崇牙根發癢,偏她來了月事,這般情況他倒也不能拿她怎樣。
可來日方長。
趙崇眼眸微瞇了下,只揚聲問太醫是否到了。
皇帝發話命去請太醫前來,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飛快便趕去太醫院。
又連忙把今夜當值的太醫請過來清竹閣。
太醫趕到后,氣也來不及喘勻,便背著藥箱跟著宮人入得里間。
低著頭繞過一扇山水屏風,見輕紗帳幔垂落,而皇帝負手立在床榻旁,太醫連忙上前行禮。
“劉太醫不必多禮。”
趙崇道,“先為云婕妤診脈吧。”
太醫當即應是,躬身行至床榻旁為云鶯看診。
診脈之時里間一片寂然,趙崇在一旁看著,也聽著太醫的心聲。
良久,劉太醫收回手,站起身沖趙崇作了個揖,恭恭敬敬說:“陛下,云婕妤有脈沉弦之象,應是肝郁氣滯、沖任虛寒所致。沖任寒虛則氣滯血瘀,以致不通則痛,方才有此情況。”
這與劉太醫之前心聲判斷一致。
知他沒有隱瞞,趙崇便問:“當如何調養?”
劉太醫說:“微臣先為云婕妤開一劑疏肝理氣、活血化瘀的藥方,另佐以行針,以緩解云婕妤下腹劇痛。但今日之后,云婕妤仍須細細溫養,飲食節制,避免生冷之物。如此針藥同施,將養得數月時間,應當便可從此無大礙。”
趙崇瞥向云鶯,見她沒有異議,頷首道:“如此,朕便將云婕妤身體調養之事交由劉太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