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鶯垂眸:“嬪妾不敢。”
盤問過片刻,德妃卻沒有就此放過云鶯。
“啪!”
伴隨清脆響聲傳入耳中,云鶯看見一根琉璃簪摔在自己面前,斷成兩截。
隨之是馮采女的驚呼:“云婕妤為何要將德妃娘娘的簪子摔了?!”
德妃也厲聲道:“云婕妤,你好大的膽子!”
云鶯覷向地上那根碎裂的琉璃簪。
正是德妃生辰那日,賢妃送與德妃的生辰禮。
“云婕妤,你可知這琉璃簪乃陛下賞賜給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又轉贈于本宮之物?本宮素聞你行事張狂,不想你竟狂悖至此,將如此貴重的東西損壞,云鶯,你可知罪?!”幾息時間,一連串指責的話很快從德妃嘴巴里冒出來。
云鶯看她和馮采女一唱一和,幾乎要笑出聲。
唱戲居然唱到她面前來了。
“德妃娘娘若想罰嬪妾,只管罰便是,何苦要毀損這么好的簪子?”
云鶯口中說著,卻沒有如德妃所愿慌亂無措向她請罪,抑或被她的舉動激怒口不擇言。
“今日嬪妾固然可以跪下去,但德妃娘娘可曾想過,賢妃娘娘若問起這琉璃簪,當真會相信是嬪妾弄壞的么?此事一旦鬧起來,德妃娘娘有把握陛下只相信娘娘所言嗎?”她不緊不慢幫德妃分析。
德妃蹙眉,有些遲疑。
她是想要警告云鶯一番也想趁機讓云鶯吃苦頭不假,但若此事對她不利,她也不想惹陛下不喜。
但沒有被云鶯的話嚇唬住,德妃冷笑:“陛下為何不信本宮?”
“云鶯,你最好不要太自以為是。”
云鶯心下無言,面上說:“嬪妾不敢。”
正欲繼續“好心”提醒德妃兩句,一旁的馮采女截斷云鶯的話。
“德妃娘娘,云婕妤這般巧言令色,分明是說娘娘您比不得賢妃娘娘,嬪妾實在不忍聽。”馮采女見德妃眼底閃過一絲猶豫,當即說,“若德妃娘娘今日輕易放過她去,豈非如受她威脅?如此,往后娘娘還如何管理六宮妃嬪?”
云鶯見馮采女這副模樣,腦海浮現四個字:狗仗人勢。
誠然分位再低,馮采女也是皇帝的妃嬪,可聽其言、觀其行,便知她近日是如何奉承討好德妃。
德妃高興這種人親近自己,要如何不犯蠢?
“來人,把云婕妤給本宮摁住!”
馮采女的話發揮效用,叫德妃記起云鶯的可恨,便打定主意要按自己所想強行令其吃苦頭。
然話音才落,她余光隱約瞥見一道明黃身影。
德妃當即回過身。
發現果真是皇帝,她控制不住表情,面色驟變,慌忙之中連忙深福下去與趙崇行禮請安:“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福。”她剎那心中無比忐忑,后背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