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鶯端起茶盞又放下。
“清河公主的駙馬歿了?”她去看碧柳,見碧柳點點頭,眉心微蹙。
去歲年底,清河公主的駙馬薛暉強霸良家女子為外室的事暴露。
到得如今約莫是四個月時間……
年節那一陣子,宮中宴席確不曾見過清河公主的駙馬。
那時便聽聞駙馬身體抱恙。
可當初的事情云鶯知曉得比旁人多一些,知皇帝本有意讓清河公主同駙馬薛暉和離,而清河公主最終沒有和離。于是,半年也不到,清河公主的駙馬薛暉歿了。薛暉年底這場病不得不說來得太湊巧,湊巧得很難不讓人覺得蹊蹺。
云鶯重新端起了茶盞。
她喝得一口茶水,擱下茶盞也垂下眼去。
皇帝將那個范小娘子及其家人送走后,勸說清河公主和離不成,再后來卻并未置喙過這事。
說明……
能給皇帝許諾、讓皇帝撒開手的人自然不是清河公主。
那個人,應當是靜安太妃。
“喊碧梧過來。”
云鶯暗忖過片刻后對碧柳說道。
“是。”碧柳應一聲,連忙出去尋碧梧。
不多時,碧梧進來殿內而殿內其他宮人也被云鶯屏退。
碧梧輕聲問:“娘娘有何吩咐?”
“你私下去打聽打聽,去歲年底長春宮是否往公主府送過人。”云鶯說。
碧梧怔一怔,長春宮乃靜安太妃的居處,靜安太妃向來深居簡出,自家娘娘和靜安太妃也無交集,好端端的,怎么打聽起這些?不解歸不解,得了吩咐,碧梧一福身道:“是,奴婢明白了。”
“此事要悄悄去辦,切勿驚動任何人。”云鶯又提醒碧梧一句。
碧梧頷首:“是,奴婢一定謹慎行事。”
清河公主的駙馬薛暉之死在皇宮內外掀不起什么波瀾。
一來薛暉養外室那件事不曾張揚過,二來薛暉纏綿病榻數月,早便已淡出眾人的視線之中。
宮里私下議論過幾句,這件事也過去了。
而云鶯翌日卻起身得遲了,她牽著阿黃出來散步時,離巳時只差一刻鐘。
分明是睡過頭,反倒比平日里困倦懶怠,云鶯猜想著大約小日子將至,便聽阿黃忽然朝著某個方向“汪”地一聲。轉過一片花木,只見婁昭儀、姜貴嬪、崔婕妤、傅才人皆在御花園。
崔婕妤手中攥著一根玉簫。
姜貴嬪坐在一張長案后,而長案上擺著名貴的焦尾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