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是僅此一次。
那個冬天,她時常冒著風雪來御花園賞梅,因為不得寵,只能用這樣笨拙的方式去賭有機會和皇帝陛下偶遇。她似乎賭贏了,畢竟她當真幸運偶遇了陛下。
“春庭月午,搖蕩香醪光欲舞…”
伸手撫過眼前的梅樹枝,崔嫻禁不住又吟誦起當時的那一首詞。
“這首詞的頭一句便是‘春庭月午’,而今尚是臘月隆冬,晌午也無皓月當空,崔婕妤便不覺得不大合時宜?”
“崔婕妤既喜歡詩詞,這些日子便待在庭蘭軒好生研習詩詞罷……”
陛下那日在這個地方對她說過的話,她一字一句牢牢記在心底。
甚至離開御花園的時候也是歡欣鼓舞的。
她以為有些事情會變得不一樣。
因為這場偶遇,因為陛下對她說過的這些話。
可是當她回到庭蘭軒以后,一日又一日,陛下依舊沒有踏足庭蘭軒。
直至今日,也不曾踏足過。
那日在御花園的幾句話便是全部了。
是她入宮以來與陛下說過最多話的一次,唯一的一次。
回想起這些舊事,崔嫻眼底泛起酸澀,她閉一閉眼,腦海卻浮現起方才在馬球場的一幕幕。
皇帝陛下那樣溫柔的眼神,憑她,只怕是永遠沒有機會擁有了。
畢竟她不是云鶯。
對云鶯而言唾手可得的來自陛下的垂憐,她即便費盡心思也得不到。
“崔婕妤?”
耳朵里驟然闖入的聲音讓崔嫻一驚。
覺察到臉頰濕意,她連忙用帕子擦去淚痕,便聽那道不陌生的聲音又說:“奴婢見過崔婕妤。”
半晌,崔嫻收起帕子轉過身,勉強扯出點笑問:“你怎么在這兒?”
……
本該回月漪殿的云鶯被趙崇帶去勤政殿用膳。
當他們從轎輦上下來,行至廊下,御膳房已經將午膳準備妥當。
入得殿內,在馬球場折騰過半日的云鶯先行去梳洗,待她回到側間,一道道菜肴被小宮人擺上桌。看得兩眼,便發(fā)現多是她平常愛吃的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