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小宮人的稟報,良妃當下擱下手中的書冊子:“快請淑昭容進來。”
“見過良妃娘娘。”跟在引路的小宮人身后進來無雙殿的云鶯上前與良妃行過禮,又與同在無雙殿的婁昭儀互相見了個禮。不一時,她在殿內入座,不緊不慢又客客氣氣說,“今日身體不適,未能及時趕來,請良妃娘娘見諒。”
良妃微笑道:“不礙事,總歸是身子要緊。”
順便打趣云鶯,“若淑昭容身體不適,我卻非要請淑昭容過來,叫陛下知道了,定是要降罪。”
“良妃娘娘這話很在理。”
婁昭儀在旁邊搭腔,“誰有那么大膽子竟然敢叫淑昭容累著?”
云鶯本無意同她們打機鋒,可聽見婁昭儀這話,她立時間彎一彎唇:“近來陛下連連宿在月漪殿,故而身體有些不適,卻怪我體弱,恐怕不能服侍好陛下。待遲些商議完上午御花園的事情,我立刻去向陛下請罪,婁昭儀以為如何?或是婁昭儀同去做個見證?”
提及皇帝,婁昭儀立刻被云鶯這些話刺激得幾分著惱。
此前她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叫姜貴嬪、崔婕妤和傅才人在陛下跟前露過一回臉,陛下卻竟依然只去月漪殿。
再看云鶯開口閉口不離陛下恩寵。
只覺得定與云鶯有關,說不得是云鶯在背后搗鬼,霸著不讓陛下去別處!
婁昭儀發現自己越來越受不了云鶯這幅驕橫又做作的模樣。
她呵笑一聲沒有接話。
“說笑而已,淑昭容無須介懷。”良妃笑道。
云鶯依舊彎唇:“良妃娘娘有所誤會,臣妾也是在和婁昭儀開玩笑的。”
良妃面上笑容似一僵,婁昭儀忍不住回嘴:“倒從來不知淑昭容竟是喜歡開玩笑的性子。”
“婁昭儀同我來往不多。”云鶯笑,“往后常在一處多開幾回玩笑,婁昭儀便知曉我一直是這樣的性子了。”
她三言兩語輕易又將婁昭儀堵得無話可說,氣悶不已。
良妃見狀,唯有轉移話題:“現下時辰也不早了,還是說一說姜貴嬪和陳貴嬪的事情罷。”
云鶯沒有從碧梧那里得知姜貴嬪和陳貴嬪大打出手的理由,良妃對此也說得含糊,只曉得在她們兩個人中乃是陳貴嬪先動手的。姜貴嬪無端挨了巴掌,兩個人同為貴嬪,無疑不愿意忍氣吞聲,因而變成后來那般大打出手的情形。
陳貴嬪身為德妃時一度行事跋扈招搖,乃至因此而丟德妃之位。
被降為貴嬪至今,雖再無從前那樣跋扈的本事,但面對曾經追隨過她的姜貴嬪仍有幾分傲氣在。
在姜貴嬪眼里,陳貴嬪早已不是那個身份尊貴的德妃娘娘,面對陳貴嬪,不愿忍讓,少不得要回嘴,氣上頭也少不得挖苦幾句。或許這便是陳貴嬪動手的因由。
妃嬪互相大打出手如此失儀之舉無論是非對錯,按照宮規皆該有所懲處。
無非誰先動手罰得重一點,后動手那個罰得略輕一些。
“若按宮規處置,陳貴嬪和姜貴嬪兩個人皆該禁足思過,罰抄《女則》,罰俸半年,以儆效尤。”良妃慢慢道,又問,“不知婁昭儀和淑昭容意下如何?”
婁昭儀道:“按宮規處置有條例可循,大抵最公平。”
“臣妾覺得如此處置,不甚妥當。”云鶯看向良妃和婁昭儀,“罰一場,陳貴嬪和姜貴嬪便能渙若冰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