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塵攀在程野發(fā)間,見她快要走到后院,依照路上所見,將三人化作侍女,躲在角落,程野入了后院,他們環(huán)視四周,無人路過,匆匆跟上,突然身后腳步襲來,三人自如站起,便要走出門外,提燈侍女問道:“此地禁入,你們不知道規(guī)矩么?”三人見她擺開攻勢,化燈為刀,架在站在最前的脫塵頸上。
脫塵神色如常,從地上拾起程野發(fā)間撥下之簪,說道:“方才給那位姑娘帶路,她落了發(fā)簪,急急趕來,未等送到,她已進去。
”侍女上下打量三人,似有疑慮,從桌上拿了焚香,捧在手心,繞三人一周,卻無事發(fā)生,才道:“趕緊下去吧。
”陸霜玉緊貼著脫塵,疾步要走,忽然侍女又道:“等等。
”霎時窗外青藍天幕變黑,不知從何處冒出十多個人,侍女們齊齊使劍,擺了陣法將前廳團團圍住。
三人雖可強沖,想到一旦暴露便會被視為賊人,別說取得知州信任,就連程野也有危險,只得暫且被降,等知州來了再說明一二。
三人被一眾侍女捆座一團,脫塵未解法術(shù),饒是他們女身,身形纖細,麻繩卻捆得十分之緊無掙脫可能,將三人手腕勒出紅痕。
陸霜玉扭了身體,心中困惑,想著師兄化形之法,爐火純青,世間少有人比,卻不知這些侍女如何識破,如此想著,妖蛇道:“府內(nèi)侍女走得都是娉婷緩步,而你四方闊步走慣了,才被識破。
”陸霜玉知是自己拖了后腿,萬分自責,長嘆口氣,向二人道歉。
脫塵道:“既已發(fā)生,便見招拆招。
”陸霜玉略一點頭,等了許久,卻無一人來到廳中。
三人在這漆黑房中等了許久,陸霜玉恐事有不順,閉目養(yǎng)神,以待去戰(zhàn),不知多久,房內(nèi)驟然變亮,他被刺得幾乎睜不開眼,瞇眸去看,廳中站了好一群人,吳知州在最前,大步走到廳中主位,程野及一眼熟男子坐在一側(cè),便暗道不妙,此刻與師兄妖蛇緊貼后腦,又不知二人如何打算,不敢貿(mào)然開口。
程野走進屋中,見到三個女子背靠背被捆,一猜便知是何情況,這三人雖化作女子,可相貌相似,細看便知,想起他們先前談?wù)撚嫴撸绾慰b密,卻事未成,人被抓,她連連搖頭,扶手撐額,吳錦見了,頗為關(guān)切,她不敢也不想認這三人,可如若此時不認,恐這有性命之憂。
程野坐在左側(cè),觀察片刻,吳知州正要開口,她飛身上前撲到蛇仙懷里,本想將其認作姐妹,卻看蛇仙嘴角一抽,便知其意,喊道:“哥哥們,你們糊涂!再怎么擔心小妹,也不可潛入知州府窺視啊!”吳芒寒開慧眼,探出程野所抱之人是那俠客,先前因他修為深厚,禮遇有加,卻是不能容忍其私闖入府,問道:“哦?我記得這位俠客當時欣然應(yīng)允,怎會焦心闖入知州府?”程野醞釀片刻,便有幾滴淚掛在面上,得虧她原身容貌清冷,看起來頗是傷心,嘆道:“知州有所不知,我這些哥哥們一面承了父母遺愿要替我找個好人家,一面心不舍,不想看我受一點委屈,這才犯了糊涂。
他們并無壞心,請知州明鑒。
”吳芒寒聽她言辭真切,略微動容,可這法理規(guī)矩卻是不能隨意破壞,心想私闖入知州府是重罪,依法杖責五十,便道:“法規(guī)森嚴,豈可因你一家而變,見你兄長意圖非壞,便每人杖責十下,以示懲戒。
”程野心里一緊,在那廳中找了方位,側(cè)身讓吳錦看臉,哭得安靜,靠在蛇仙懷里。
吳錦想是母親慧眼識出地上三人實是女子,程野哭得凄慘,見一干侍女站在廳外,咚的一聲,跪在程野身旁,說道:“知州明鑒,是小人叫三位入府,不及稟告,致成誤解。
要罰就罰在下,在下愿替三位受三十大板。
”吳芒寒鐵面無私,聽他如此說著,要叫侍女將吳錦拉出廳外行刑,程野登時從蛇仙懷里站起,朗聲說道:“知州所說,三位兄長所犯之罪是私闖入府。
請問知州,這府內(nèi)所住之人除過知州是否還有吳錦。
”吳芒寒略一點頭,又聽她道:“吳錦應(yīng)允三位兄長來府中一聚,欲要稟告知州,因知州公務(wù)繁忙,未能及時。
此四人實則并非擅闖,私闖之罪又是如何判定?難道今后有故,無意緩傳消息都要杖責,此法這般嚴苛,不近人情,于民于妖無益。
”申殊抬頭望她,她不再跪下,起身站立,不卑不亢,心中生出異感。
吳芒寒心中揣度,想她所說,不無道理,沉吟許久,說道:“。。。。。。姑娘所言極是,四人無意,但驚到眾多侍女,大懲不必,須施以小懲,罰這三人各銅錢三十,主犯五十,須同侍女道歉。
如此,都退下吧。
”侍女給地上三人解了束縛,幾人向吳錦連連道謝,忽覺頭昏眼花,一晃神已在客棧廳中。
那霧氣退去,人來人往,卻無人矚目,四人灰心喪氣,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回了房中再做商量,行到房前卻聽有一人緊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