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連退幾步,問道:“仙,仙人,你怎么了。
”申殊伸手過去,使了力氣,單手捏她面頰。
程野吃痛,喊了一聲,拍他手腕,再一看去,蛇仙又神色如常,仿佛他適才面色緋紅是自己妄識。
見時辰已到,二人不再閑話,快步走到升聞榜下,遲遲不見其余三人,眼見天快要黑,遠遠看見街角有兩個白袍男子,高個子的還朝二人揮手。
脫塵陸霜玉快步走來,將夫婦簽押榜帖遞給榜史,換了五十錢。
程野看他們勸和夫妻同城外伐妖是同等賞錢,問道:“你們這么晚是遇什么難事了么?”脫塵不語,白袍帶灰,陸霜玉面有抓痕卻欣然說道:“程姑娘,勸和之事可不容易。
帖子上寫,那對夫婦沒日沒夜地吵,弄得街坊鄰居不得安眠,有人去勸,丈夫悍戾,將來勸之人一一轟走。
街坊忍無可忍,才籌錢請人去解決此事。
”程野道:“你這臉上是。。。。。。”程野看陸霜玉臉上抓痕,暗自慶幸選中城外討伐,陸霜玉喟然,歷歷道來。
他因同師兄一道而欣喜異常,不等程野她們一行,便拉住脫塵去城東巷口找徐家人。
二人還未到巷口,就聽一男子大吼大叫,不知究竟說了什么,二人又在門口細細去聽,一過路阿婆走路無聲,貼在他們身后,悄聲說道:“天天吵,都習慣了,別蹚這渾水。
”陸霜玉見脫塵略有遲疑,自告奮勇,擺擺衣袖輕叩幾聲木門,爭吵聲戛然而止,應門的是一瘦小女子。
女子懷里抱著足月嬰兒,面有愁容,而她身后站一大漢,滿面虬髯,氣沖沖的,將女子推到身后,抄起木棍跑了出來,問道:“有何貴干?”陸霜玉行了個禮,自道姓名,溫聲說道:“這位好漢,你這般爭鬧也是無益,有什么事好好說嘛。
”男子見他是公子哥派頭,喝道:“你他娘的算老幾,趕緊滾!”他這一吼,嬰孩也隨之大哭,吵鬧不止。
脫塵觀了片刻,女子瘠瘦,大漢聲高氣虛,院內荒頹,雞圈內空空如也,從懷里掏出銅錢,繞過大漢塞到女子手中,說道:“在下是朗門弟子,同師弟一路修行,懲奸除惡,在所不辭。
這位娘子,如若家中有什么困難,盡管開口。
”大漢聽到朗門,心頭一跳,又見銅錢,冷哼一聲,說道:“你倆油頭粉面,能干什么?不滾,就吃我幾棍!”女子收錢道謝,嬰孩哭得厲害,轉頭回屋。
大漢將二人推到門外就要關門,陸霜玉倏忽已伸手擋在門縫,著力拉扯門框。
大漢使盡全身力氣,臉冒青筋,同他斗了片刻,不想這粉面郎竟有如此力氣,吃了一驚,將手松開,側身擋在門前,喝道:“青|天|白|日,你要做甚?!”女子將嬰孩放入房內,急急走出,卻見大漢要使棒去打兩男子,高個男子和大漢纏斗一起,女子倉促去攔,二人扭打之中,停之不及,大漢一個巴掌將女子打倒在地。
待大漢覺察之時,女子已然在地上躺了片刻,他登時停手,疾步過去,雙膝一跪,說道:“娘,娘子恕罪。。。。。。”女子站起,咚的一聲,不知哪來的虎力,一拳打在大漢腹上,大漢霎時飛出幾寸,伏地不起。
女子抖抖身上灰塵,冷聲道:“你說便說,同二位俠客動什么手,盡是丟人。
”煦然請脫塵陸霜玉入屋。
屋內干凈簡樸,嬰孩在籃車酣眠。
女子替二人斟茶,又朝院外喊了幾聲,叫大漢將院子灑掃干凈。
陸霜玉見女子手勁,匆匆抹去額上虛汗,師兄說道:“貿然叨擾,屬實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