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第1頁）

陸霜玉訕笑，放劍回鞘。

他同侍女過招，雖以少敵多，過招之時知她們身手靈活，訓練有素，絕不是尋常探子。

他一斗五人，被纏得脫不開身，如此激戰，可數十侍女，不過殺去一人，想是程野身速極快，侍女過招不敵，連毒藥都未掏出便死她刀下，沉吟片刻，暗暗贊嘆。

程野看他愣神，大聲在其耳邊叫了幾聲。

陸霜玉吃驚，恍惚過來，神色莫測卻心中激動，急要討教。

程野橫眉一豎，喝道：“教什么教？還有數千官兵從城外趕來，救人要緊。

你速速跟上，別拖我后腿。

”她聚力后蹲，飛身就上了屋檐，在磚瓦間反復橫跳，如輕煙過隙。

陸霜玉被她一激，使出吃奶力氣全力去追，卻始終落后程野幾寸。

二人一路向西，行了一刻，程野突然停住，揮手示意。

陸霜玉見狀，戛然止步。

程野翻身下梁，到了城墻角落，貼地輕叩三聲，黃沙下陷，張出巨洞，她捏鼻一躍鉆入洞里。

陸霜玉不喜入沙一瞬之痛感，皺緊眉頭，緊跟而上，頭懸直，自上而下倒轉過來，又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掀起沙塵。

程野急急捂住口鼻，扇動衣袖，才止住咳嗽。

陸霜玉被她扶起，睜眼去看，竟已身處熒石地道，站那圓盤之上。

他忽覺后背生風，四下里望。

他方才倉促之間沒有細看，而此刻探究，見圓盤四面都是無盡長道，望不到底，道路盡頭幽懸如壑，陰森駭人。

程野捏住四顆玉骰，拋向空中，哐啷幾聲，骰子落地。

陸霜玉好奇，走上前看，骰面竟剛好是一二三四，每面又是不同顏色，對應了各個數目，不知是甚么意思，見程野掏出白紙折了一個東西南北，口中默念：“黃四。

”二手、四指掐住折紙，把玩開來。

陸霜玉不知所由，心想情勢急迫，此人竟在此地玩起東西南北，輕嘆口氣，扶額搖頭，卻不敢開口說她。

程野雖沉心折紙，仍分出一半精力留意周遭，陸霜玉這點動靜，她一清二楚，扁了扁嘴，說道：“大哥啊，你安靜一點，這下好了又要重來。

”陸霜玉聽她用了敬稱卻有指責意味，心中惶恐，抿嘴立正。

程野這般搗鼓幾下，突然大笑一聲，將玉骰從地上撿起放在手心捏碎，叫陸霜玉跟上向北走。

陸霜玉應了一聲，擦去額頭虛汗，怕她又斥，亦步亦趨，緊緊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