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搖籃”選擇前北極仲裁等待期“Alpha-1”抵達北極
地點:格陵蘭“搖籃”核心北冰洋“利維坦”附近北極冰蓋上空
格陵蘭“搖籃”核心。
林風站在發光苔蘚平臺前,四周是沉睡的“園丁”留守者和懸浮的光球。三個選項如同三道沉重的閘門,橫亙在人類命運的前方。
礪刃中心傳來的意見不一。慕容淵傾向于選項C:請求仲裁,他認為將問題交給相對中立的“園丁”自動協議,或許比由人類(或喚醒的外星人)在信息不全的情況下做決定更“公平”,風險也可能更可控。蘇晚晴則擔心仲裁過程漫長且結果完全不可預測,她傾向于選項B:權限臨時移交,認為掌握一定主動權和工具,才能在接下來的博弈中爭取更多空間。至于選項A:喚醒留守者,風險與收益都過于不確定,幾乎無人支持。
“林風,你是現場指揮官,也是直面‘看門人’試煉的人?!蹦饺轀Y的聲音透過時斷時續的通訊傳來,“你的直覺和意志,或許比任何理性分析都更重要。選擇你認為最‘對’的路。”
林風閉上眼,排除雜念。他回想著“看門人”試煉中經歷的恐懼與堅持,回想著一路走來犧牲的戰友,回想著蘇晚晴、慕容淵、犀牛、鷹眼……所有仍在為渺茫希望奮斗的人們。
喚醒外星人?將命運交給未知的存在,哪怕它自稱“園丁”。不,他不信任這種完全的“交托”。
請求仲裁?將裁決權交給一個冰冷、古老的自動協議,像等待法庭宣判的囚犯。這同樣是被動且充滿不確定性。
權限臨時移交?這意味著責任,沉重的、可能無法承擔的責任。但至少,主動權部分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們可以運用“園丁”遺留的工具和設施,去影響“利維坦”的仲裁,去對抗“門”的污染,去為人類爭取一個……或許不是最好,但至少是自己爭取來的未來。
“我選擇選項B。”林風睜開眼,聲音平靜而堅定,“申請臨時管理權限,接受驗證?!?/p>
懸浮的光球閃爍了一下,一段信息流入他的意識:
“選擇確認。啟動‘理念契合度’與‘責任承擔’驗證?!?/p>
“驗證一:理念契合度。請闡述你對‘園丁’理念——引導而非主宰,保護多樣性,清除有害污染,維護生態(包括文明生態)自然平衡——的理解,并說明你將如何在此理念下,處理當前‘收割者’污染(‘門’)與本土文明(人類)之間的沖突?!?/p>
這不是選擇題,而是開放性的論述。林風整理思緒,以最清晰、最簡潔的意識“語言”回應:
“我理解‘園丁’理念的核心是尊重生命自身的發展軌跡,只在必要時進行最小干預以消除外部致命威脅,維護系統健康。當前‘門’的污染是來自你們文明內部沖突的外部強加威脅,它正在強行‘重構’我們的世界,剝奪我們自然發展的權利。而‘利維坦’的凈化,雖然初衷是清除污染,但其無差別方式同樣構成了致命威脅?!?/p>
“我將運用可能的權限和工具,首先向‘利維坦’和‘守望之眼’提交證據,闡明人類文明的價值與獨特性,指出我們并非‘污染’本身,而是污染的受害者。爭取在清除‘門’污染的同時,保全人類文明的核心。如果無法保全全部,則爭取時間,引導和幫助盡可能多的人類適應變化,或在‘園丁’理念框架下,尋找新的、可持續的共存之道。核心原則是:以最小必要干預,消除外部威脅,保護最大限度的自主發展可能性?!?/p>
“驗證二:責任承擔。你將為一支瀕臨滅絕的智慧種群的未來走向承擔部分引導責任。此責任意味著在信息不完備、時間緊迫、且可能面臨內部反對與外部敵意的多重壓力下,做出艱難抉擇,并承擔其全部后果,包括可能的失敗與指責。你是否真正理解并愿意承擔此種重負?”
林風沉默了片刻。他腦海中閃過可能出現的慘烈后果:決策失誤導致更多人死亡,內部因為道路選擇而分裂,失敗后成為千古罪人……
但退縮就意味著將選擇權讓出,而讓出的結果可能更糟。
“我理解?!绷诛L最終回應,每個“字”都重若千鈞,“我愿意承擔。不是因為我有把握成功,而是因為此刻,站在這里的我們,必須有人站出來,為我們自己的命運負責。我將盡我所能,運用智慧、勇氣和所有可用的資源,并隨時準備接受任何因此而來的結果?!?/p>
光球的光芒驟然變得明亮、穩定。平臺上,三名沉睡的“園丁”留守者胸口的光芒同步閃爍了幾下,仿佛在無聲地傳遞著什么。
“驗證通過。理念核心契合度:中等偏上(基于當前有限交流)。責任認知度:清晰。勇氣與決斷力:符合最低要求?!?/p>
“根據次級協議第17條(危機處置權臨時移交),現授予來訪者團隊(以林風為臨時管理員)第7號觀測站(‘搖籃’)及關聯的格陵蘭區域‘守望之眼’節點有限管理權限。權限包括:調用基礎維護工具、訪問非核心數據庫、向‘守望之眼’網絡提交正式報告與申訴、以及……在獲得‘園丁’派自動協議(如‘利維坦’)初步認可后,申請使用特定環境穩定與污染遏制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