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在一旁噗嚕嚕的滾著,程子言打著大湯匙將滾鍋里厚實的五花r0U撈起,退了熱才動手切。他在家里是長子,為了照顧弟妹,小時候就常常在媽媽身邊悠轉,學了幾手廚藝。他們家境不好,r0U類雖然算是奢侈品,但還是會在大節時煮一些。而他本身就Ai吃,即使不能時常吃到,卻還是牢牢記下了各道菜的煮法。之後母親身T差了,他就負責家里的晚飯,久而久之也習慣做飯這檔事。
但他現在很難專心地煮飯。起因於客廳里坐著的兩個人。
與張震霖不同的是,祁欣有一張深邃非常的臉孔,腿也特長,身高約有一百八十公分,長發微卷偏棕,皮膚雪白,完完全全繼承了上上代的荷蘭血統。張震霖的臉孔也很深邃,雙目如刃,平整T字濃眉讓他看上去穩重剛毅,但若不說,依然不容易發現他是外國混血,頂多就是猜測罷了。
就像程子言,與張震霖認識這麼久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張震霖流著西方人的血。
程子言拌著火鍋湯,側頭偷看對坐交談的兩個人。張震霖對祁欣的態度很奇怪,雖然極力表現出友善的樣子,但仍掩不住若有似無的尷尬與顧忌。程子言第一次看他這個樣子,張震霖是個Ai恨分明的人,欣賞就欣賞,厭惡就厭惡,商場上的狀況他不是很了解,但是平時對一個人時絕不會摻雜著矛盾的情緒,更不用說因為顧慮他人的感受而委屈自己。但是張震霖對祁欣的態度,就是那種想靠近但又不敢過度接近的感覺。
而祁欣似乎對這種模式習以為常,不但不介意,還神sE自若地與張震霖交談,時不時露出真誠的笑容。祁欣是大小姐出身,雖然有些挑剔,卻沒有公主病,跟張震霖給人的感覺很像。
就像剛剛進到套房里時,她很明顯地皺了眉頭,似乎對這里的環境很不上眼,但在接受范圍內的話,也不會說出什麼刺人的話。
瓦斯爐出火的聲音說大不大,卻把兩人的交談聲蓋了過去。程子言側耳仔細聽,僅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相較於祁欣的熱情,張震霖顯得冷靜多了,完全沒有許久未見的親密感,而且他們不說中文,也不說英文,聽那發音似乎是法文。
程子言從來不知張震霖會法文。張震霖平時也不顯擺,而且時常將自己異於常人的能力視為理所當然。在他眼中,會法文就像會中文那樣自然吧。
程子言又側頭偷看了他們一眼,祁欣似乎說了什麼,張震霖微微一楞,隨即陷入沉思。
……也許對祁欣來說,張震霖這麼優秀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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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言覺得有些沮喪。光是一個語言的差異,他就覺得自己與張震霖好像是不同世界的人。仔細想想,他們從以前就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先不說金錢觀念,就連聽音樂、吃東西、休閑娛樂這種普遍的生活形式就截然不同。不能說哪種b較好,完全是習慣的問題。就像張震霖會被菜市場的生態嚇到,以前有幾次張震霖帶他去「普通餐廳」吃飯,他也會被「普通餐廳」繁瑣的禮節給嚇到。幾次之後知道他不習慣,張震霖便沒再帶他去那種地方了,還反過來依著他晃去夜市。
程子言常常在電視劇或電影里看到有錢人瞧不起一般人的橋段,而在咖啡店打工時,也因為戴立天是走的是高檔路線,所以來消費的客人往往都有不錯的經濟能力,雖然不像影片中那樣夸張,但是從那些客人的言談舉止和眼神中,他還是能感受到那些人令人不舒服的傲氣。以前也有跟張震霖抱怨過幾次,但張震霖那時太累了,根本聽不進他的苦水。
相較之下……張震霖真的好多了。而且對他真的很好。
只是──……
「子言!」
張震霖的叫喚讓程子言回過神來,扭頭一看,就看到張震霖起身大步向自己走來。接著,一聲聲噗嚕嚕的聲響傳進耳里,是火鍋過度沸騰冒了出來,還往下流到火侯中,嗤嗤作響,火焰瞬間增強,幾乎燒了大半個鍋子。程子言嚇了一跳,正想伸手去關,張震霖的動作b他還快,趴的一聲切掉火源。
祁欣依然待在客廳,好奇地望了過來,眼里含著笑。似乎是被程子言慌亂的樣子樂到了。
「Ga0什麼?」張震霖蹙眉喝斥,這小子難得下廚,就要把廚房給燒了?
張震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程子言有些怕,傻笑道:「沒有啦、就發呆……發呆。噢,火鍋煮好了,我拿到餐桌──啊!」
某個笨蛋太緊張,伸手就碰大鍋子的耳朵,給燙到了。張震霖見怪不怪,迅速拉著程子言燙紅的手沖水。過程中卻沒有任何安慰之語。
程子言覺得奇怪,偷眼瞧張震霖,那張剛毅的臉黑如碳墨,程子言不敢多言,緊緊閉著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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