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言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還是高中那個意氣風發的控球後衛。球隊的大家總是聚在一起練球,感情本就如膠似漆,而自從球隊來了一個叫做伊子尋的小學弟後,整個球隊更像注入強心針,每次練球皆是笑語不斷,即使再辛苦,也不再有人抱怨什麼。更重要的是,那個小學弟讓球隊的靈魂人物──黑麒宇,彷佛重新活了過來。
伊子尋是個很特別的人,程子言很喜歡他,而黑麒宇更是特別,整日里話不過三句,卻讓人討厭不起來。在伊子尋還未出現前,黑麒宇不與任何人互動,就像活在自己的心鎖里,不曾對這個世界探過一眼。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身為隊長的張震霖對黑麒宇特別照顧,總是事事以他為中心,之所以沒遭受隊員們的抗議,也是因為黑麒宇。
就綜合能力上,黑麒宇是所有人公認的實力最強的球員,真要G0u通事情也不會固執己見,全遵守隊長的安排。即使不說話,也感覺不出一絲傲慢,他就像一把安靜而鋒利的劍,沒有生命,卻不可或缺。
直到遇見伊子尋。
伊子尋改變了黑麒宇,改變了整個球隊,卻沒有改變張震霖。
面對黑麒宇,張震霖仍是一如既往的偏心,一如既往的為他多考慮一層。可是黑麒宇的目光一直在伊子尋身上,所有人都感覺得出來,黑麒宇Ai上了那個小學弟。因為伊子尋,黑麒宇開始跟人互動了,他不再把自己鎖在封閉的心里,一點一點嘗試與世界接觸。所有人松一口氣的同時,只有程子言吊起了心。
因為張震霖對黑麒宇的偏心,并沒有因為黑麒宇的改變而減緩,反而變本加厲了。
頭一回,程子言感覺到了心慌。
也是頭一回,他隱約覺察了自己對張震霖的心意。
──你有喜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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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那一天圣誕夜,他與張震霖一起去外面吃大餐。他這麼笨,好不容易抓到機會、鼓起勇氣問了這麼一句,卻得到張震霖這句回答。他很慶幸,張震霖說沒有喜歡的人,就代表張震霖沒有喜歡黑麒宇;但他也有點失落,因為這也代表──張震霖沒有喜歡他。
張震霖,沒有喜歡任何人。
他很想告訴張震霖自己的心意,憋了一秒後脫口坦白自己心有所屬,張震霖卻不知是不在意還是怎麼,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僅僅是一個蹙眉。他想,也許張震霖并不喜歡這個話題,而自己也因為心虛,便草草打岔過去了。
自那之後,他與張震霖之間,還是什麼都沒改變。
張震霖對他很好,但因為黑麒宇的存在,他并不認為這種好是「那種好」。b起黑麒宇,張震霖對他的特別僅是微不足道。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他對張震霖的Ai慕也是與日俱增,卻多了無助旁徨。大考在即,再不努力一些,等到大學學校塵埃落定後,他與張震霖之間,便是還沒開始就斷了。
所以,他拚了命,也想跟張震霖考一樣的大學。
他拚了命,也想跟上張震霖的腳步。
程子言從沒想過張震霖會讓他住進自己家里,就為了教他讀書。所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躁動,趁著張震霖在廚房忙碌時,悄悄靠近他;也趁著張震霖因為自己被燙到而手忙腳亂時,悄悄傾身靠近,賭那千分之一的機會。
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