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歲晚輕聲重復,眉頭微蹙,似在細細思索。
她望著女兒恬靜的睡顏,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段塵封的記憶,眼中瞬間漾起驚喜的光彩,抬頭望向陳宴,問道:“可是取自夫君當年斗詩之作,‘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中的疏影二字?”
陳宴含笑點頭,語氣中滿是贊許:“正是!歲晚果然聰慧,一猜便中。”
裴歲晚聞言,臉上瞬間綻開明媚的笑容,眼底仿佛盛著星光,嫣然一笑道:“太好了!妾身當年在詩會,初聞這首詩時,便喜愛得緊!”
她轉頭望向陳宴,眼中滿是崇拜與驕傲:“更何況,這首詩還承載著夫君當年以一己之力大敗王謝世家的榮光!”
“想當年,王謝子弟自恃門第清高,在詩會上百般刁難,卻被夫君這首詩驚艷全場,讓他們顏面掃地。。。。。”
說著,伸手輕輕碰了碰女兒陳疏影柔軟的小手,語氣愈發溫柔:“用這般有風骨、有故事的字眼做咱們女兒的名字,再合適不過了!”
“濟安志在濟世安民,疏影雅若梅枝疏影,一剛一柔,一文一武,咱們的一雙兒女,往后定能如名字般,各自綻放光彩。”
暖爐的暖意還在屋內縈繞,忽然一陣鮮香順著門縫飄了進來,混著藥材的溫潤香氣,愈發誘人。
眾人循香望去,只見青魚端著一個描金白瓷碗緩步走來,碗沿氤氳著裊裊熱氣,將臉頰熏得微紅。
她腳步放得極輕,走到床榻邊,小心翼翼地將湯碗放在床頭的矮幾上,笑著說:“歲晚姐,湯膳熬好了,快趁熱嘗嘗。”
裴歲晚鼻尖動了動,被這濃郁又清爽的香氣勾得胃口大開,眼中滿是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湯膳?好香呀!”
“是鯽魚湯。”青魚俯身回話,“是云姑娘特意按月子滋補的方子配的,里面加了紅棗、桂圓、當歸、黨參這些補氣血的藥材,慢火燉了三個時辰,魚肉都燉得軟爛融進湯里了,既鮮香又養人。”
說著,還貼心地指了指碗里,“你看,湯都熬成奶白色了,一點腥味都沒有,快趁熱喝些,補補身子。”
裴歲晚笑著應了一聲:“嗯,辛苦你和云姑娘了。”
陳宴拿起湯碗,又取過一旁的銀勺,舀了一勺湯輕輕吹了吹,待溫度適宜后,才遞到裴歲晚唇邊:“慢些喝,別燙著。”
裴歲晚張口喝下,溫熱的魚湯滑入喉嚨,帶著魚肉的鮮香與藥材的溫潤,口感醇厚卻不油膩。
暖意順著食道蔓延開來,一路淌進胃里,很快便化作一股暖流遍布全身。
生產后的疲憊與虛軟仿佛都被驅散了幾分。
她眼神亮了亮,忍不住點了點頭:“真好喝,暖胃得很。”
陳宴聞言,眼中笑意更濃,繼續一勺一勺地喂著,每一勺都細細吹涼,生怕燙到她。
一旁的崔元容坐在床沿,看著女兒喝湯的模樣,臉上滿是關切,柔聲叮囑道:“女人的月子最是重要,可不能馬虎。”
“你這剛生產完,氣血虧虛,往后這湯膳可得按時喝,把身體養好才是根本。”
就在這時,紅葉快步走了進來,神色帶著幾分急促,卻依舊保持著穩妥,走到床榻前躬身行禮,對陳宴說道:“國公,天官府來人了!”
陳宴正喂著裴歲晚喝湯,聞言動作一頓,眉頭微微蹙起,放下銀勺問道:“說是什么事了嗎?”
“說是太師讓你即刻過去一趟!”紅葉如實回話。
陳宴臉上露出猶豫之色,目光落在裴歲晚身上,語氣帶著幾分遲疑:“這。。。。。”
妻子剛剛妻子醒來,正是需要陪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