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到了醫院看到的還是徐秀英的臉,她滿臉焦急,拉著醫生一直在問。nn
醫生被徐秀英拉住,指著擔架上的陳繼軍一個勁搖頭。nn
陳繼軍感覺自己像一塊砧板上的肉,任人評頭論足。
可陳繼軍只能聽到嗡嗡的耳鳴聲。nn
終于,醫生走到陳繼軍身邊,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眉頭緊鎖,然后叫護士準備手術。nn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徐秀英的臉,她正溫柔地笑著,對他說:“繼軍,我愿意跟著你,照顧你一輩子。”n
他醒來時,被醫生告知他的聽力嚴重受損。nn
接下來的幾天,徐秀英來看過他幾次,但每次都只是匆匆地問幾句,然后就離開了。nn
而他也從醫生只言片語中了解到,如果發生事故之后能得到及時處理,他的聽力損害可能不會這么嚴重。nn
大概徐秀英也是愧疚的,于是她積極爭取了這次事故的評估結果,“因公負傷致殘”這一認定結果也讓組織給了幾個調任選擇。nn
只不過,被徐秀英要求換成蔣紅斌。nn
為此,她軟磨硬泡了好幾天,她甚至沒有發現陳繼軍沒有助聽器的輔助,根本聽不清長句子內容。nn
“紅斌離婚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學校給分房,在學校可以有更多時間照顧孩子,城里也方便孩子上學。再說,炮兵團演練的時候噪聲那么大,會影響苗苗成長的。”n
“本來也是你們兩個一起測量的數據,調任機會本來紅斌也有份,反正你年紀還輕,總有其他機會”。nn
“我們結婚行了吧,正式向組織報告的那種,你不是一直想要嗎?”n
“你耳朵都要聾了,什么都干不了,我養著你有什么不好,你怎么這么擰呢?”n
陳繼軍聽不清,卻能從徐秀英夸張的嘴型和表情里讀出她大概的意思。nn
他想笑,卻笑不出聲,想哭,眼淚卻早已流干。nn
明明她只要問一問醫生,就知道他因為聽力損傷且持續下降的狀態,無法繼續留在炮兵團。nn
但是她沒有,她心里只有蔣紅斌生活是否便利,蔣苗苗能否在城里上學。nn
至于他聾不聾,聾了怎么辦,根本不是她要考慮的事情。nn
于是,他一字一頓地回答,“我絕不會把調任讓給蔣紅斌!”n
徐秀英當時甩袖就走了,陳繼軍以為他是放棄了,卻沒想到她“曲線救國”了。nn
而眼前,蔣苗苗適時哭鬧起來,“我餓了,我要吃飯”。nn
蔣紅斌急忙抱起來哄,還不忘拉踩陳繼軍,“姐夫,如果不愿意做飯提前說一聲,我是無所謂,但秀英胃不好,餓著了怕是又要痛了”。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