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被這態度噎得臉色發青,感覺權威被嚴重挑釁,廳內氣氛凝重得幾乎滴出水來。
就在這時,林二猛地發難,他霍然站起,指著謝蘊初,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你把我那一雙兒女拐到哪里去了?”
謝蘊初堆起假笑,無辜地眨了眨眼,“二舅這話說的,您的兒子女兒去了哪里,侄女怎么會知道?您和二舅母怎么反倒問起我來了?”
“放屁!”
林二氣得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亂跳,他指著謝蘊初的鼻子怒吼,“你別跟我裝蒜!就是你,當初就是你這小賤人花言巧語,哄騙了他們,要不是你,他們怎么會背井離鄉,拋棄父母?”他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謝蘊初用帕子掩住嘴,低低地笑了出來,那笑聲清脆,卻帶著嘲諷,“二舅這話可真有意思,青州城誰不知道,當初二表哥和表妹是為什么被您拿著掃帚趕出家門的?”
她放下帕子,眼神陡然銳利,聲音卻依舊溫柔得瘆人,“他們如今雖不回來,可聽說月月都有銀錢寄回來奉養雙親呢,二舅您這樣嚷嚷,倒顯得表哥表妹不孝了,可您捫心自問,您這個父親,當得起嗎?”
“你,你這個孽障!你,你……”
林二被戳中心窩子,氣得臉色發紫,捂著胸口癱倒在椅子上,手指顫抖地指著謝蘊初,一句話也罵不出來,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李桂花嚇得連忙撲過去給他順氣。
“夠了!”
林大再次跳出來,厲聲指責,“你怎么能這樣跟長輩說話?還有沒有點禮數了!”
上首的外祖母張翠花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指著謝蘊初破口大罵。
“反了,反了天了,簡直跟你那個沒良心的娘一模一樣,眼里只有自己,半點不為家里考慮,你要是知道老二那一雙兒女的下落,就該老老實實說出來,替他們瞞著,就是斷了他們父子情分,你這是不義!不孝!”
謝蘊初忽然站起身。
她環顧四周,眼神冰冷如刀,從外祖母那張刻薄的臉,掃過林二氣得發紫的臉,最后定格在林大身上,毫不客氣地再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孝道綁架?可笑!
她神情漠然,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聲音清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這一招,你們當年對我娘用,都沒用,如今對我用,難道就有用了?”
她的視線最終落在王春娟臉上,語調忽然變得輕緩,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嘲諷,“就算大舅和大舅母不說,侄女也能猜到七八分,表姐看樣子是被你們送去給薛家當小妾了吧?”
林大臉色陰沉地坐在那里,悶聲道:“話不要說得那么難聽。”
“難聽?”
謝蘊初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直接笑出了聲,笑聲里充滿了鄙夷,“你們敢做,還怕人說?說起我小娘,當年不也是被她的好爹爹,為了給兩個好哥哥娶親,親手賣出去的嗎?”她目光如冰,刺向外祖父林東。
“孽障!你憑什么這樣說話!”
外祖父林東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指著謝蘊初的手抖得厲害。
謝蘊初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冰冷刺骨,“憑什么?憑您是長輩,我是晚輩嗎?外祖父是不是覺得,在這一家里,您有絕對的權威?我們所有人的命都該捏在您手里,必須聽從您的安排,哪怕是把親生女兒賣了換錢?”
她一步步逼近,氣勢迫人。
林東被她眼中那股冰冷的恨意和毫不掩飾的鄙夷震懾,竟有些站不穩,跌坐回椅子上,氣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