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初忽然輕笑出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廳堂里格外清晰,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諷刺,她看向臉色極其難看的王春娟,慢悠悠地道:“大舅母方才還在污蔑我的清白名聲,說我勾三搭四,狐媚惑人,怎么一轉眼,又要求著我去辦事了?這臉變得侄女實在是不解啊。”
王春娟的臉瞬間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精彩紛呈,林大在一旁急得不行,狠狠搡了她一下,眼神示意她為了兒子的前程,趕緊低頭認錯。
王春娟臉上肌肉抽搐,胸膛劇烈起伏,顯然內心掙扎到了極點,最終,在兒子前程的巨大誘惑下,她強忍著屈辱,極其不情愿地對著謝蘊初,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是我方才言語不當,冒犯了,侄女莫怪。”
謝蘊初卻搖了搖頭,團扇輕搖,“大舅母,您該道歉的對象,似乎不是我吧?”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侍立在她身側,神色冷峻的江淮序。
王春娟瞬間瞪大了眼睛,讓她一個長輩,向謝蘊初身邊的一個小小侍衛道歉?這簡直是把她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她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林大在一旁急得直跺腳,拼命給她使眼色,讓她為了兒子,忍!
王春娟臉色扭曲,胸膛劇烈起伏了好幾下,終于,在所有人復雜的目光注視下,她咬著牙,極其艱難地、動作僵硬地朝著江淮序的方向,微微彎了下腰,聲音細若蚊吶,充滿了屈辱,“方才是我口無遮攔,對不住了。”
江淮序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如同在看路邊的一塊石頭,隨即漠然地將視線轉向了廳外遠處,連一絲多余的反應都欠奉。
謝蘊初這才滿意地揮了揮手,仿佛揮走一只蒼蠅,“罷了,此事倒也不算什么。”
她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種為你們著想的表情,“只是我覺得,表哥的前程,若只拘泥于一個學堂夫子,未免太委屈他了。”
林大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急切地問道:“那侄女的意思是?”
謝蘊初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前些日子,前些日子我與表哥也見過幾面,覺得他倒是個機靈人,我手頭正巧有件更要緊的事,需要個可靠又活絡的人去辦,若是表哥能替我辦成了……”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這前程,只怕是比那小小的夫子,要遠大富貴得多。”
“當真?”林大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是什么差事?”
謝蘊初神秘一笑,“此事,只待表哥辦成,他自然會回來同你們細說。”
她眼神意味深長地掃過旁邊一臉怨毒又夾雜著嫉妒的二舅一家,迅速收回視線。
林大和王春娟瞬間如同換了一個人,臉上的怒氣和屈辱一掃而空,堆滿了諂媚和熱情的笑容,圍上來對著謝蘊初噓寒問暖,好話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