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輕微的機械運作聲,代表著兩條絕路的信物,被瞬間分解成了基本粒子。
“我不選?!绷挚勘鞭D過身,他身后的皇后,身上的星光紋路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更加明亮,更加急切。
“什么?”
“我說,我不選他們給的路?!绷挚勘钡哪樕?,第一次出現了一種蘇千雪從未見過的神情。那是一種掙脫了所有枷鎖的、近乎瘋狂的平靜。
“王不敗很快就會動手。軍方也不會善罷甘休。你不選,就是死路一條!”
“那又如何?”林靠北反問,“被狗鏈拴著,或者被瘋子引誘著,就不是死路了?那只是換個死法。”
他朝著蘇千雪走近一步。
“蘇千雪,你想要的真相,我也想知道。但真相不是靠別人施舍的,是靠自己搶的。”
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混雜著他和皇后共同的氣息,讓蘇千雪感到一陣窒息。
“你要怎么搶?”
“皇后給了我一個提示。”林靠北說,“它想要一個東西。一個能讓它變得更強的東西。而那個東西,就在這里,在這座空間站里?!?/p>
蘇千雪的心臟猛地一跳。“你要去搶那個東西?”
“對?!?/p>
“你知道那會是什么后果嗎?在軍方的眼皮底下,在所有勢力的監(jiān)視中,去搶一個不明物體?這和自殺沒區(qū)別!”
“有區(qū)別。”林靠北糾正她,“自殺是自己抹脖子。而我,要拉著所有想看我死的人,一起下地獄?!?/p>
他的話里,有一種不容置辯的決絕。
蘇千雪看著他。她來這里,是為了尋找答案,尋找一個能讓她看清棋盤的盟友。但她眼前的這個人,似乎不滿足于看清棋盤。
他想把棋手也拖下水。
“我為什么要幫你?”蘇千雪問。
“你幫的不是我?!绷挚勘闭f,“蘇家,一樣在這盤棋里。你以為王家倒了,下一個會是誰?你和我走得近,這份調查報告,你覺得你的名字能被摘出去嗎?”
他的話,和王不敗如出一轍,但意思卻截然相反。王不敗是在威脅,而林靠北,是在陳述一個冰冷的事實。
“幫我,就是幫你自己在棋盤上,多爭一個喘息的機會。”林靠北向她伸出手,“至少,我們能死得明白一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等著別人來決定我們的死法?!?/p>
蘇千雪看著他伸出的手。
門外,是王家的屠刀和軍方的羅網。門內,是一個更瘋狂的深淵。
她沒有別的選擇。從來都沒有。
她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