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低低吸了口氣,聲音里裹著刻意做出來的痛苦,右手胡亂解著褲帶,金屬扣碰撞的輕響混在風聲里。
他眼角的余光飛快瞥了眼斜上方的攝像頭,紅點正有節奏地閃著,角度剛好能照到巖壁根部。
就在這時,撐在巖壁上的左手悄悄動了。
指尖避開苔蘚滑膩的地方,順著涂鴉右側的石縫探進去。
縫隙比想象中深,指甲刮過粗糙的石壁,帶起細碎的沙粒。
突然,指尖觸到一片柔軟的東西——是織物,帶著點潮味的棉布,裹得很嚴實。
他心臟猛地跳了跳,指腹用力按下去。
硬物的棱角隔著織物硌上來,圓乎乎的,邊緣挺括,正是銅鏡該有的樣子。
“沒錯了。”溫羽凡在心里默念,指尖已經勾住了包裹的一角。
他沒敢直接拽,而是借著身體晃了晃的勁兒,左手順勢往回一帶,那團東西就滑進了掌心。
布料的冰涼和硬物的沉墜感同時傳來,他飛快地合攏手指,把東西攥在手心。
右手還在假裝解褲帶,風衣下擺被他輕輕一甩,剛好擋住左手的動作——他瞥見攝像頭的紅點掃過自己腰側,那角度,只能拍到他“狼狽解帶”的背影。
之后他真的在那里蹲了一分鐘。
蹲在地上的一分鐘里,溫羽凡的指尖幾乎要嵌進布料里。
他能感覺到銅鏡邊緣的花紋硌著掌心,像在無聲地確認身份。
直到風聲里混進遠處碼頭傳來的腳步聲,他才借著提褲子的動作,手腕一翻,把那團東西塞進了貼身的打底衫里。
棉布貼著皮膚,帶著點潮意的涼,硬物的輪廓透過布料硌著小腹,像塊沉甸甸的定心石。
系腰帶的動作做得慢悠悠的,金屬扣“咔嗒”扣上時,他甚至故意拽了拽衣角,讓下擺蓋住腰線。
表面上看,就是個鬧肚子的倒霉蛋剛解決完生理需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的汗已經把布料浸得發潮。
夜風卷著細沙打在腳踝上,有點癢。
溫羽凡抬頭望了眼碼頭的方向,燈火在夜色里明明滅滅,像一圈圈警惕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氣,潮濕的腥氣灌進肺里,壓下喉嚨口的發緊。
找到銅鏡只是開始,現在,得想辦法從這遍地眼線的島上,帶著這燙手山芋走出去。
巖壁上的小雞還在歪頭啄米,仿佛在嘲笑這場不動聲色的暗戰。
溫羽凡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轉身往碼頭走時,腳步放得極穩,只有攥緊的拳心知道,剛才那一分鐘里,他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