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了碼頭邊一個能看到村口主路的茶攤坐下,叫了兩碗粗茶,一邊喝著,一邊等著后勤服務中心的車隊。
然而,從日出東方,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那條通往村外的唯一主道上,始終是空空蕩蕩,連個車輪印都沒有。
海風吹拂,茶水已經換了三四道,漸漸失了溫度。
“這,怎么回事?市里的人怎么還沒來?”
江海山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站起身,不停地朝著村口的方向眺望:“凡子,他們該不會是不來了吧?或者,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再等等吧。”
林凡倒是顯得很平靜:“從市里到咱們這兒,路不好走,耽擱了也正常。”
話雖如此,他心里也泛起了一絲嘀咕。
按照他和陳正國約定的時間,車隊現在早就應該到了。
就在兩人各懷心事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從村子里走了出來,徑直朝著碼頭方向而來。
是趙四方。
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但臉色卻比昨天還要難看。
昨晚那一夜,對他而言,比殺了他還難受。
那慘白的鬼影,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腦海里飄了一整夜,讓他根本沒法睡著。
直到天快亮時,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卻又立刻被鬼壓床的恐懼驚醒。
他回家之后,才發現自己被嚇得拉了一褲子。
礙于面子,他沒敢把這件大辱告訴他爹,只是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摸摸地把那條臟褲子給換下來。
今天一早,他就聽村里人說,林凡和江海山在碼頭等了一上午,市里的車隊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昨晚的計劃雖然失敗了,但一想到能看到林凡吃癟的模樣,他心里的那股怨氣,便又化作了幸災樂禍的快意。
這么好的機會,他可不愿意錯過。
趙四方走到茶攤前,故意拉開一張長凳,大喇喇地坐下,離林凡不過兩三米的距離。
“林凡,怎么坐在這兒喝涼茶啊?”
“我聽說,您可是跟市里的大領導搭上線了,說好了今天來拉魚,怎么,這都快中午了,車隊還沒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