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萊優反捉住我的手,低語道:“別干傻事。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辦。”
“放心,不會的。”
本該說完就瀟灑地轉身離開,臨走前舍不得又多看了杜萊優幾眼,想將她的樣子刻在腦海里。不敢多看,生怕她看穿我的心思。
和語有一個月沒見了,他在核爆中活了下來,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真是命大的家伙。走近些看,他半張臉都有燒傷的疤痕,愈合的皮膚明顯比周邊健康的皮膚更白,再往下看,他的上半身有衣服和密密麻麻的C4炸藥遮擋,但通過觀察他右邊鎖骨和手臂的膚色,可以推斷他的身體也曾被燒傷過。
語見我來了,把手上的遙控器舉過頭頂,示意我不要再繼續前進,但我還是繼續往前走,因為破局的唯一方法就是從正面突破。
我的計劃很簡單:抱著語一起跳下懸崖。只要前面的路障沒有了,大家就可以快速逃離這里,即使后面有追兵,杜萊優也可以用手槍將他打死,就算會因此引發塌方,也不影響我們下山。
語,來吧!你要是想殺死我們,昨晚趁我們熟睡的時候用炸藥把我們前后的路都炸斷即可,到早上你就可以看到我們孤立無援的樣子,可以站在遠處靜靜欣賞我們活活餓死的樣子,但是你沒有這么做。你沒有急于殺死我們,而是把炸藥綁在自己身上,威脅的意義大于實際的意義,表明你另有所圖。
對吧,語,你不會引爆炸藥的,我篤定你不會引爆炸藥,但我也不想把你逼急,要不我們找些話題聊聊,分散一下注意力。
“語。”我盡量小聲,因為這些話題沒有對無關人員開誠布公的打算,“聽說你們叫信奉者,信奉愿望女神。”
語沒有回應,只是繼續高舉手中的遙控器,宣示他對目前狀況的主導地位。
我走近幾步,又說:“我和愿望女神接觸過,還不止一次。還記得你吟唱的這首歌嗎:破繭而亡的你,為何孤獨前來。無邊黑暗里,涅盤徘徊……。這首歌愿望女神也唱過,憑這點我大膽相信我熟知的那位愿望女神和你們信奉的那位愿望女神是同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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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愿望女神的時候,奇的眉毛微微抬起,等我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愿望女神有給你神諭嗎?”
這是語第一次提問,他的聲音依舊那么的尖銳,像聲帶受損還用盡全力嘶吼出聲音的樣子。
“神諭沒有,愿望女神只是叫我許愿。人如其名嘛。她……給了你什么神諭?”說話的同時我又向前走了幾步。
語眼神飄忽,沉吟片刻說:“清除。”
“清除?”
“清除所有人類。”
“你這話有歧義,‘所有人類’也包括你們這些信奉者嗎?”
“所有人類。”
“……你們瘋了嗎。到最后把其他人都清除了,你們是要自殺還是要怎樣。這樣做有什么意義,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們都被愿望女神騙了,她不是神明,她不過是躲在背后看著我們自相殘殺的自以為聰明的小人。”我借著情緒又向前走了一步,“說實話,當初我還在想你們的殺戮是有什么高大上的理由,至少也有一個什么提前吧,可是,我是真想象不到你們殺人的理由竟如此的荒謬。”
我的話語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的眼神變回剛才那般尖利,我也沒指望他能聽進去,我由始至終都只為了向他靠近。我的目的達到了,現在這個距離我只需雙腿用力一蹬,便能輕易抱住他。
我有抱著語一起跳崖的勇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