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呆立了幾秒,最終還是難以置信地走了。
很快,整個科室,乃至全院都知道了——急診科的定海神針林峰,開始推病人了。
那個主動脈夾層的病人,最終死在了去省立醫院的路上。家屬來醫院大鬧了一場,點名道姓地罵我見死不救,罵我沒有醫德。
我聽著那些刺耳的咒罵,心里很痛,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從那天起,我變了。
我不再沖在搶救的第一線,不再處理任何急診和疑難雜癥。我每天按時上下班,就坐在門診室里,看看感冒發燒,處理一下磕碰外傷。
生活一下子變得清閑規律。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康復中心陪伴母親,看著她在我耐心的引導下,一點點地恢復,能說出簡單的詞語,能自己挪動幾步。我感到了久違的、踏實的幸福。
但急診科,卻亂成了一鍋粥。
沒有我這個主心骨,科里那幾個年輕醫生根本壓不住陣腳。轉院率從以前的不到5,飆升到了30。病人的投訴信,像雪花一樣飛進了院長的辦公室。
「林峰到底在搞什么鬼!」王建國在辦公室里大發雷霆。
陳主任苦著臉說:「院長,他心里有氣。要不您找他談談?把年終獎補給他?」
「讓我跟他低頭?不可能!」王建國把桌子拍得震天響,「他不干,有的是人干!我倒要看看,他能硬氣到什么時候!」
王建國不肯低頭,我自然也樂得清閑。
就這樣,半個月過去了。醫院的聲譽一落千丈,一些有門路的老病號,甚至寧愿多花錢去私立醫院,也不再來我們這里。
王建國終于開始慌了。因為他收到了消息,市里最大的企業家,也是醫院最重要的資助人李董事長,最近身體不適,準備來我們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這位李董事長,可是個不能得罪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