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蘇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涼得反常,剛才燃燒精血的熱度退得干干凈凈,"血脈暴動會傷根基。
柳老說過,你現在最多撐三重——"
"四重。"林塵打斷她,聲音輕得像嘆息,"剛才沖進血光的時候,刀在我手里震了四下。
柳老說的前世記憶。。。我看見自己舉著這把刀,站在同樣的血霧里。"他笑了笑,拇指蹭過她手背上的青筋,"但我是林塵,不是武神。
可那些孩子等不了我慢慢試。"
蘇璃的朱雀胎記暗了暗,又亮起來。
她松開手,從符袋里摸出最后一張黃符:"這張是"兩儀生滅符",能給你爭取三息。"她把符塞進他掌心,"不夠的話。。。我還有半顆靈元丹。"
岳山突然用劍鞘敲了敲地面。
林塵抬頭,看見這位向來沉穩的武夫正盯著他腰間的鎮淵符,眼神像在看自家闖禍的小侄:"我帶阿杰繞東邊,半小時內準把血衛引走。
要是你敢把自己玩殘了——"他突然咧嘴笑,"蘇姑娘的玄鳥夠啄你十回。"
阿杰扯了扯岳山的衣角:"岳哥,我能扛電擊棍嗎?"少年的聲音還帶著點顫,可眼睛亮得像星子,"剛才那血衛被電得發抖,我想再試試。"
柳清風已經開始往地上釘青銅釘,每枚釘子落地都激起一圈靈力漣漪:"小塵,困靈陣成了我吹哨。"他抬頭時,皺紋里全是笑,"當年你師父教你劈柴,說急火劈不直,現在倒像模像樣會排兵了。"
林塵握緊鎮淵符。
符紙的熱度透過掌心滲進血管,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和鎮淵刀的嗡鳴重合。
蘇璃的玄鳥重新展開翅膀,金焰在它周身流轉,將四人的影子映得發亮。
"走。"他抽出鎮淵刀,刀芒劃破霧氣,在青銅鼎上投下一道光痕,"老岳,阿杰,東邊。
柳老,樓梯口。
蘇璃——"
"在。"少女的聲音清冽如泉,帶著他從未聽過的堅定。
岳山拍了拍阿杰的肩,率先往東邊樓梯口走。
少年小跑著跟上,電擊棍在手里轉了個花,在血霧里劃出細小的電弧。
柳清風的哨聲突然響起,清越的調子撞在墻壁上,反彈回來時已經裹了困靈陣的靈力——他已經就位。
林塵望著岳山的背影消失在霧氣里,聽見東邊傳來血衛的暴喝。
他轉頭看向蘇璃,少女的骨玉正隨著呼吸起伏,玄鳥的金焰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到幾乎要碰到青銅鼎的邊緣。
鎮淵刀在他手里發燙。
他知道,等岳山成功引開血衛,等柳老的困靈陣纏住院后追兵,等蘇璃的玄鳥展開最后一次護罩——那時,就是掀翻這血祭臺的時候。
而此刻,東邊的喊殺聲越來越近,混著阿杰帶著點破音的吼:"這邊!
狗日的血衛往這邊來!"
林塵的拇指按在鎮淵符上。
符紙的熱度透過皮膚,燙得他眼眶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