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的熱度透過皮膚,燙得他眼眶發酸。
他聽見蘇璃輕聲說:"我信你。"
青銅鼎的漩渦標記還在滲出黑液,可那道刀芒已經比剛才亮了三分。
林塵的靴尖剛抵住青石板縫隙,突然頓住。
蘇璃幾乎同時收住腳步,骨玉在發間輕顫,玄鳥的金焰在她肩頭凝成細流——方才還漫著腐臭的血霧里,突然炸開一聲悶響,像重劍劈開骨甲的脆裂。
"東邊。"她側過耳,朱雀胎記隨著靈力流轉明滅,"岳山的劍鳴。"
林塵喉結滾動。
鎮淵刀在掌心發燙,刀紋里的金芒正順著血管往手臂竄——那是血脈在躁動,像有個模糊的聲音在催他轉頭。
他望著三步外的青銅鼎,鼎身漩渦里滲出的黑液還在滴落,每一滴都裹著孩子的嗚咽。
若現在折去東邊,引魂柱多存在一刻,就多有三個生魂被抽走。
"還有多少血衛?"他問,聲音壓得極低。
蘇璃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浮起淡青色靈紋:"原本守鼎的血衛有十二,剛才被玄鳥沖散了七。
剩下的五。。。不,"她睫毛驟顫,"現在東邊有九道骨甲震顫的聲音。
岳山的劍風里混著焦糊味——是阿杰的電擊棍。"
林塵的指甲掐進掌心。
他想起半小時前岳山拍著阿杰肩膀說"哥護著你"時,少年眼睛里的光。
也想起柳老說過,血衛的骨甲能抗普通刀劍,但若被電擊棍破了表層的陰煞,重劍就能捅進去。
可九對二。。。岳山再強,阿杰畢竟才十七歲。
"他們撐不住多久。"蘇璃的聲音里帶著冰碴,"血衛的骨刃帶腐毒,阿杰的傷口要是再挨一下——"
"我知道。"林塵打斷她。
鎮淵符在腰間燙得發燙,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血霧里的嗚咽。
上一世的記憶碎片突然涌上來:同樣的血霧里,他舉著鎮淵刀,卻眼睜睜看著師弟被骨刃穿胸。
那時候他說"等我破了陣",可等他趕到,師弟的尸體已經冷了。
"走。"他突然轉身,鎮淵刀倒提在身側。
蘇璃抓住他的手腕:"林塵,引魂柱不斷,血祭就會繼續抽生魂。
你現在去東邊,最多救岳山和阿杰,可樓里還有二十七個孩子——"
"我他娘的都要救!"林塵吼得血霧都晃了晃。
他甩開她的手,卻在觸到她指尖的涼時頓住。
蘇璃的唇色白得像紙,是方才燃燒精血的后遺癥。
他深吸一口氣,喉嚨里的腥甜壓下去又涌上來:"你去破引魂柱。
我記得柳老說,柱心的聚魂玉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