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他手臂的血紋上,那些紋路像有生命似的輕輕蠕動。
他想起夢里那些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想起柳清風說的"武脈與九幽",最終點了點頭:"去。"
啟程前夜,林塵在武館后院練拳。
秋夜的風卷著桂香撲來,他卻覺得越來越熱,左小臂的灼燒感幾乎要穿透皮膚。
"喂。"
銀時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白夜叉靠在老槐樹上,手里轉著半塊西瓜:"岳山那小子說你要去云隱谷?"
林塵沒說話,出拳的速度卻更快了。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晃動,突然,左小臂傳來劇痛,眼前的景物開始扭曲——那個祭壇又出現了,那些怨靈的笑聲在耳邊炸響,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握成拳,朝著銀時的面門砸去!
"當啷!"
西瓜"啪"地掉在地上。
銀時的木刀橫在兩人之間,刀背抵著林塵的手腕,指節因為用力泛著青白:"你他娘的瘋了?"
林塵猛地清醒過來。
他看著自己發抖的右手,又看看銀時額角的冷汗——這是他第一次見這個總把"糖分"掛在嘴邊的男人露出這種表情。
"如果控制不了那股力量,"銀時松開木刀,彎腰撿起半塊西瓜,紅色的瓜瓤在月光下像血,"遲早會變成別人的刀。"
林塵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
血紋已經爬到了手肘,在皮膚上凸起一道猙獰的痕跡。
他伸手按住跳動的太陽穴,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說:
"云隱谷,真的能困住它嗎?"
啟程那日的晨霧格外濃。
林塵背著行李站在路口,岳山幫他調整背包帶,蘇璃往他懷里塞了包姜糖,善逸舉著竹筒奶茶喊"要平安回來"。
他笑著和眾人揮手,轉身時卻故意放緩了腳步——晨霧里,他瞥見百米外的電線桿后,有個影子閃了閃,像片被風卷動的枯葉。
血紋在袖子下輕輕跳動,像在回應某種召喚。
林塵握緊了背包帶,腳步卻更穩了。
他望著前方被晨霧籠罩的山路,眼底閃過一絲銳光——不管是誰在跟著,他倒要看看,到底是這九幽門的印記厲害,還是他林塵的拳頭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