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司儀輕聲提醒該填土了。
宮北琛沒有立刻應聲,而是從內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錦盒。
打開后。
里面是枚磨得發亮的素圈銀戒。
那是邱淑儀成為堂口大姐大那年,他用第一筆正經收入買的。
她一直戴著。
哪怕后來他買過無數枚價值連城的戒指,她也依然舍不得丟了這枚銀戒指。
他把銀戒輕輕放在骨灰盒頂端,指尖在盒面停留了許久,像是在與她做最后的告別:“這個你帶著,以前你總說它襯手,現在戴著,就當我還在你身邊。”
司儀再次低聲催促。
宮北琛才緩緩直起身,后退半步。
泥土一鏟鏟填入墓坑,濕潤的土塊落在骨灰盒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聲都像砸在他心上。
他盯著那漸漸隆起的土丘,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往下淌,混著眼淚,在衣襟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以后……每個月都來給她送束白玫瑰吧。”
宮澤軒扛著招魂幡,站在宮北琛身邊。
小小的身子抖得厲害,卻強忍著沒哭出聲。
他抬頭看了眼宮北琛,又看向墓坑,小聲說:“媽咪,我會經常來看你的,還會給你講學校里的事……”
話音未落,就被一陣風吹散在雨里。
泥土終于填滿了墓坑,司儀開始念悼詞,那些“賢良淑德”“情深義重”的字眼。
在宮北琛聽來。
都不及邱淑儀當年那句“阿琛,我護你”來得真切。
他走到墓碑前,伸手撫上碑上還未干透的刻字,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淑儀,等我。”
雨還在下,打在墓碑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像是有人在輕輕應答。
……
葬禮結束的第二天。
澳城的報紙、網站幾乎被邱淑儀的名字鋪滿。
頭版頭條配著她年輕時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