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讓你去請大夫!你從哪兒找來這么個不明不白的女人?!府里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嗎?!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夕若上前一步。
“周大人,別那么大的火氣嘛,來都來了,就讓我去看看尊夫人吧。”
管家這才猛地認出夕若,幾乎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爺恕罪!老爺恕罪!這位是,是夕若姑娘啊!王爺身邊的。”
夕若微微福身,語氣平靜。
“周大人,確實是民女毛遂自薦了。聽聞夫人玉體欠安,恰巧民女對醫道略有涉獵,便想著或能盡綿薄之力,只是看周大人,似乎并不愿意,那便算了,告辭!”
周振海一聽是夕若,心里咯噔一下,強行壓下怒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原、原來是夕若姑娘!下官眼拙,一時沒認出來!恕罪恕罪!姑娘快快請進!內子她,她確實病得糊涂了,有勞姑娘了!”
他惡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示意待會兒再算賬。
然后帶著夕若來到了夫人房內。
夕若仔細為昏沉囈語、臉色蠟黃的周夫人診了脈,又查看了她的眼底舌苔,心中已明了七八分。
“周大人,夫人此乃驚懼過度,心神耗損,肝氣郁結所致。邪風入體倒是其次,關鍵是心郁難舒。需得靜養,不過切記,萬萬不可再受到任何刺激了,否則,恐有癲狂之虞。”
周振海聽到這話,尤其是那句萬萬不可再受到任何刺激。
臉色變了幾變,自是明白夫人為何如此,連忙道。
“是是是!多謝姑娘指點!下官一定讓夫人好生靜養!”
夕若寫下安神定驚的方子,狀似無意地環顧了一下這間奢華卻透著壓抑的臥房,輕聲道。
“周大人,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姑娘請講!”
夕若目光清澈,卻帶著一種洞悉人心的力量。
“這人吶,活在世上,所求不過是個平安順遂。錢財權勢固然好,但若貪求太過,超出了自己原本該得的那一份,甚至,損了陰德,那便是引火燒身了。您說是不是?到頭來,怕是連眼前這安穩日子都保不住,那才叫得不償失呢。告辭了!”
周振海被她看得心里發毛,總覺得她話里有話,仿佛看穿了自己的一切,后背冷汗直冒,臉上卻只能堆滿感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