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海看著形容枯槁、神智有些不清的夫人,心中閃過一絲悔意,但更多的是一種破罐破摔的狠絕。
他這次直接下令將尸體燒掉,嚴密封鎖消息,但府中彌漫的血腥氣和恐懼,卻再也無法掩蓋。
他知道,裴九肆就像一張緩緩收攏的網,正在一點點將他逼入絕境。
而他的每一次掙扎和滅口,都只是在為自己套上更沉重的絞索。
絕望和恐懼,如同外面的陰雨,徹底籠罩了曾經奢華的周府。
但是他只能這么做,他沒得選,是裴九肆,都是裴九肆逼他的!
要怪也只能怪裴九肆!
沽源鎮街道上,雨后天晴后,路面依舊泥濘。
周府管家急匆匆從藥鋪出來,唉聲嘆氣地。
“這鎮上的大夫不是被請去災民營了,就是自個兒也病倒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夕若正好帶著兩個抱著布匹的婦人路過,準備去教災民婦女紡織,聞言停下腳步。
“這位老伯,可是家中有人抱恙?若不嫌棄,小女子略通岐黃之術,或可一試。”
她一眼就認出了周府的管家,只是假裝不知。
周府管家抬頭一看,見是一位衣著素凈、氣質不凡的年輕女子,雖覺面生,但眼下也找不到別的大夫了。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姑娘真是大夫?我家夫人病得沉重,煩請姑娘移步府上看一看吧!”
管家一臉心急如焚的樣子。
夕若心中一動,見他竟然沒認出自己。
“煩請帶路。”
周府內
周振海正因諸事不順而焦躁地在廳中踱步,見管家竟帶了個陌生女子進來,頓時火冒三丈。
“混賬東西!讓你去請大夫!你從哪兒找來這么個不明不白的女人?!府里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嗎?!拖下去,打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