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平白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是?!弊o衛垂首應道。
裴霽修長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輕輕敲擊著,節奏緩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想起梓寧那雙總是充滿生機與倔強的眼睛,想起她不顧一切說要嫁給自己的決絕。
又想到她方才可能在那個紈绔面前受的委屈。
一股從未有過的暴戾之氣在他胸中翻涌。
他的人,何時輪到這種貨色來置喙、來欺辱了?
他忽然輕笑了一聲,笑聲里沒有半分溫度,帶著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抬眼,看向那名護衛,目光依舊平靜。
“去,找幾個人,‘幫’李公子長長記性?!?/p>
“他既然這般看不上坐輪椅的,那就讓他也親身感受一下,坐輪椅的快樂!”
他微微頓了頓,補充道,“注意點分寸,弄死了可就不好玩了,就斷條腿吧,讓他安生幾個月,記住,做得干凈些。”
“是!屬下明白!”
護衛心頭一凜,立刻領命。
他深知,這位看似與世無爭的大殿下,一旦動怒,手段絕非尋常。
那位李公子,怕是真要為自己口無遮攔付出慘痛代價了。
護衛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退下。
園圃中重歸寂靜,只剩下風吹過花草的沙沙聲。
裴霽重新拿起水壺,繼續為那株蘭花澆水,神情已恢復了一貫的沉靜。
只是他眼底深處那抹未曾消散的冷意,卻昭示著這位殘疾皇子,絕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溫和無害。
他有他的逆鱗,而梓寧,不知不覺間,已成了他心中那片不容觸碰的禁臠。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鳳有虛頸,犯者皆亡。
李弘很快便會明白,他今日招惹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