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漫山遍野的草木如數家珍,隨手指點的,都是能救命的良藥。
村民們對她的話深信不疑,手腳麻利地按她所說去做。
不到一個鐘頭,幾個大竹筐里就裝滿了蠕動的地龍和各種帶著泥土的草藥。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了村。
整個杏花村像是活了過來,不再是死氣沉沉。
“把村里能用的大鍋都搬到祠堂門口,現場熬藥!”
姜芷站在空地中央,指揮若定。
幾個壯勞力應了一聲,立刻分頭去搬鍋。
他們嘿呦嘿呦地抬著辦紅白喜事用的大鐵鍋,從一間公用的伙房里出來。
就在路過一棟青磚大瓦房時,姜芷的腳步忽然一頓。
她鼻子微微動了動。
空氣中,除了泥土的腥、草藥的苦,還混著一縷極不尋常的氣味。
血腥氣!
很淡,被某種東西刻意掩蓋過,可絕對瞞不過她的鼻子。
除了血,還有石灰的味道。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棟房子上。
這棟青磚瓦房在全是土坯房的村子里,顯得格格不入。
姜芷心頭一動,看向正在指揮架鍋的村長,語氣尋常地問:“村長,那間屋子是做什么的?怎么還鎖著?”
村長的脊背明顯僵了一下。
他很快轉過身,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哦,那是村里以前的大戶留下的老宅子,后來當了倉庫。好些年沒人用了,里面都是些破爛,怕小孩進去玩出事,就給鎖上了。”
說完,他立刻扭過頭,朝著架鍋的村民大聲吆喝:“哎!都快點,把鍋架穩了!”
那急于轉移話題的模樣,實在太過刻意。
等村長走遠,姜芷和陸向東交換了一個眼神,異口同聲:“他在撒謊!”
“你怎么知道?”姜芷問。
陸向東盯著村長的背影,聲音放低。
“我審過上百個犯人。”
“一個人在編造謊言的時候,眼球會下意識地朝右上方轉動,那是在調用大腦的想象區域,他剛才就是那個動作。”
“而且他的手,從你問話開始,就一直在無意識地搓那根拐杖,這是緊張和心虛的典型表現。”
他頓了頓,反問姜芷:“你呢?怎么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