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過。
他不攔,謝密就不會變成癡兒了。
然那些都過去了。
新一天溫和的日光穿過平魏侯府的庭院與松柏,沿著飛檐灑在身上,“季叔有季叔的立場和職責,我也有我的想法和難處?!?/p>
安北侯打馬前去,再沒有問“還怪不怪”的事,只是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道,“先前攔著嫂嫂不許見醫(yī)官,原不是原是不許那個孩子不知耽誤了嫂嫂,我心中自責,不知該如何贖罪?!?/p>
聲音不高,吞吞吐吐。
阿磐寬慰過許多人,如今也寬慰安北侯,“季叔,會好的?!?/p>
她如今有了秦國的醫(yī)書,定會好的。
馬車駛出了平魏侯府,便是晉陽的大道。透過鮫紗帳去瞧,車外天朗氣清,這六月惠風和暢,大道雖還有甲士巡守,已沒有先前那樣多了,沒有了暗樁的晉陽,終將要恢復到多年前繁華的模樣。
謝硯不在車輿中,爬出去與趕車的人玩。
“叔父,叔父。”
“阿硯,你可還生叔父的氣?”
大婚前,安北侯死守大明臺,不許她們母子進出,把謝硯氣得哇哇叫,罵他是壞人。
那會兒叔父不是叔父,侄子不是侄子。
可如今都好了,如今皆大歡喜,叔父還是叔父,侄子還是侄子。
謝硯笑嘻嘻地爬到他腿上,“阿嬤說,叔父將來要為阿硯守疆土,叔父,是不是這樣?”
這孩子總喜歡趴在人腿上,很待人親。
安北侯笑,好一會兒才道,“是這樣。”
小小的謝硯不明白,便歪著小腦袋問,“為什么呢?叔父已經(jīng)那么大,阿硯卻還這么小,叔父怎會愿意?”
安北侯又笑,“因為君是君,臣是臣。”
是啊,單是君臣二字,就階級分明,把所有人都劃到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