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層面紗被揭開,是燕國那婆娘的一句話,那婆娘說,“叔嫂之間的事,最容易說不清楚?!?/p>
我心一驚,如被人砸了一棍。
這才驀然驚覺。
原來是這樣。
原來不知覺間,我竟覬覦了自己的嫂嫂。
危險!
危險!
危險!
她不是旁人,是王兄的嫡妻。
我幼時便知自己的使命,怎能覬覦自己的嫂嫂。
那日大明臺日出扶桑,六月的日光潑在背上,我卻生出了一頭的薄汗,也是這時候,這才有了后怕。
因而她要我再不必廊下守著,早些就國的時候,我沒有辯白一句,轉身就走了。
怕被人瞧見我額上的冷汗,瞧見心神不寧和眸底的兵荒馬亂。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連一個眼神都不會被人瞧見。一個中山君都把她陷入險些毀滅的境地,我豈敢將她毀滅。
我有時想,這世上難道就沒有人比她更好嗎?
這世間之大,怎么會沒有呢。
可見過了她,旁人就都成了俗物。
都是俗物,俗不可耐。
譬如那趙氏姐妹,簡直庸脂俗粉,俗不可耐,不及她萬分之一。
我從前不知自己到底陷了有多深,直至兄長平魏侯大婚。
大婚那日,王兄中了春毒,急需用藥。
我知道她身子不好,承受不住春毒的厲害,我在廊下憂心切切,不能安寧。
那一日,我撿到了她的鳳釵。
藏于袖中,不敢被人瞧見。
每每無人時候,握在手中摩挲。
有時做夢,夢見中春毒的人是我自己。
若果真是我自己,那,那
那屬實該死。
唉,竟已經陷得這樣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