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華天年的醫術。
更清楚對方的心高氣傲。
如今卻告訴自己……
眼前的人是他師尊???
她不由得失笑道:“天年,你莫不是急糊涂了?他……他這年紀,做你孫兒都嫌小了些,怎會是你師尊?”
華天年臉色頓時一僵,急得連連擺手,胡子都翹了起來。
“阿蘅!慎言!慎言吶!師尊面前豈可放肆!”
“葉先生雖年輕,但醫術確確實實遠在我之上,我華天年心甘情愿執弟子禮,絕無半句虛言!”
阿蘅看著華天年那副焦急辯解,生怕葉修怪罪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隨即化為一聲幽幽嘆息。
她重新看向葉修,目光里多了幾分憐憫。
嗯。
憐憫一個被華天年“請”來安慰自己的托兒!
她輕輕拍了拍華天年的手背,語氣溫和卻帶著看透般的疲憊。
“天年,你的心意,我如何不知?”
“這十幾年來,你為我這病耗費了多少心血,我比誰都清楚。”
“我知道你是想救我,想讓我相信還有希望……”
“可是,真的不必如此。”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油盡燈枯,強求不得。”
“你何必……找來這位年輕公子,編造這等話來寬慰我呢?”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已經認命了。
但讓華天年聽得心如刀絞,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她相信這匪夷所思的事實。
他明白,阿蘅是以為自己清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過來,告訴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華天年的醫術屬于平庸的水準……
問題是。
他在葉修面前,的確屬于平庸啊!
葉修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看著華天年那副百口莫辯的模樣,終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頓時將屋內的氣氛打破。
阿蘅和華天年同時轉頭看向他。
葉修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笑意,目光落在阿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