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就是一個‘火’太旺,一個‘火’快滅了,病因同源,表現各異而已。”
“調節好甲狀腺的功能,你這病自然就好了大半,何來什么油盡燈枯,無藥可醫?”
華天年聽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師尊!我……我之前根據癥狀,也曾懷疑過是類似紅夜丫頭的‘癭病’范疇。”
“可我用了您當初指點調理紅夜姑娘的方子,效果卻是寥寥啊!甚至……似乎還有些不對癥!”
葉修聞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廢話!”
“她們倆一個是甲亢,一個是甲減,病機截然相反,一個要清瀉潛陽,一個要溫補益氣,能用一個方子嗎?”
“你這都不懂?基本的辨證論治學到哪里去了?”
華天年被葉修這毫不留情的訓斥說得老臉一紅,訥訥地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學生:“我……我……”
看著他這副窘迫模樣,葉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一抹恍然促狹的笑意,拖長了語調。
“哦……我明白了。”
“你這根本不是不懂,你是關心則亂。”
“因為病的是阿蘅婆婆,你心里著急,慌了神,所以才會病急亂投醫,連最基本的‘寒熱虛實’都忘了分辨,對不對?”
這話如同一點火星,瞬間點燃了兩位老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華天年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眼神躲閃,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榻上的阿蘅婆婆,蒼白的臉頰上也驀地飛起兩團極淡的紅云,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瞼,不敢再看華天年,放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
葉修看著兩位老人那副欲語還休,面紅耳赤的模樣,終于沒忍住,再次輕笑出聲,打破了這滿室的尷尬與曖昧。
“行了行了,二位都是歷經風霜的人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擺擺手,走到桌案前,極其自然地拿起筆墨,對仍處在窘迫中的華天年招了招手。
“老華,別愣著了,過來。”
“我來給你提示一點癥狀,你自己來開方子,這方子得你親自開出來,日后阿蘅婆婆調理,也需你時時照看。”
華天年如夢初醒,連忙應了一聲,快步走到案前,恭敬地執筆蘸墨,如同一個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