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臉色劇變。唐若雪趁機施壓:“本宮倒好奇,貴使腰間那枚狼頭金扣,與韃靼可汗佩刀上的裝飾…似同一匠人所出?”
眼看局勢將破,太監尖聲通報:“陛下!陳將軍捷報!”
陳芝兒風塵仆仆沖入暖閣,鐵甲上冰凌未化:“稟陛下!‘霜狼營’繞道鬼牙谷奇襲韃靼糧隊,焚毀草料十萬擔!”她咧嘴一笑,“還‘請’來了幾位客人!”
當五花大綁的韃靼糧官被押上時,彼得洛維奇手中的權杖哐當落地——其中一人袖口,赫然繡著俄羅斯宮廷紋章!
“好一出雙面離間!”我拍案而起,胸肋劇痛亦壓不住怒火,“來人!請特使暫住天牢!”
**戌時三刻,御書房。**
燭火將三人身影投在《北疆坤輿圖》上。陳芝兒灌下整壺熱茶:“查清了,皮甲是周顯妻弟勾結關外馬匪所盜,周顯本人未必知情。但…”她遲疑道,“他舉薦兒子去雁門關,似有擁兵自重之心。”
“此等關頭,寧錯殺不縱容。”唐若雪朱筆勾過名冊,“已命影衛暗中監控。”
厲欣怡卻推過算盤:“不如將計就計。臣妾已斷周家三處財路,再讓他的好兒子‘意外’發現一份假布防圖…”
我揉著眉心看向她:“欣怡,你腕上紫痕從何而來?”那日在雁門關便發現的詭異斑紋,如今已蔓延至小臂。
她倏地縮手入袖:“凍瘡罷了。”轉而對唐若雪道,“倒是娘娘該想想,待趙老將軍接掌雁門后,由誰制衡?”
燭芯啪地爆響。唐若雪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卷黃綾:“本宮擬擢升鎮北副將蕭破軍為帥府長史,此人…”
話音未落,寢殿方向突然傳來凄厲哭喊:“影公主吐血了——!”
三人勃然色變。沖入寢殿時,只見葉影蜷縮在錦被中,小臉金紙般慘白,衣襟濺滿暗紅血跡。葉曦握著妹妹的手渾身發抖,腕間佛珠散落一地。
“午后還好好的…突然說心口疼…”乳母伏地痛哭。
唐若雪一把推開御醫,機械左手按在葉影胸口,指間藍光流轉。須臾,她臉色煞白地抬頭:“不是急癥…是慢性毒。”
厲欣怡猛地揪住乳母衣襟:“今日飲食經手何人?!”
“只…只喝了周昭儀送的參湯…”
殿內死寂。周昭儀,正是兵部侍郎周顯的嫡女!
我凝視葉影唇角刺目的血漬,指節捏得青白。朝堂之爭竟禍及稚子…好,好得很。
“傳旨。”聲音冷如玄冰,“周氏謀害皇嗣,賜白綾。周顯教女無方,奪職下獄。”
唐若雪急道:“陛下!尚無實據…”
“這就是實據。”我輕輕擦去葉影唇邊血跡,看向窗外沉沉的夜。
雪,又開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