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回,足足跑了三趟。
當他們把最后一批‘貨’從山里運出來時,東方的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回到市里的小院關上大門的那一刻,鄭愛國和謝冬梅同時松了口氣,雙雙癱在了院里的石凳上,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歇了好一會兒,倆人才掙扎著爬起來,把所有東西都搬進了屋里。
昏暗的燈光下,床前的空地上堆滿了金銀珠寶,黃澄澄,亮閃閃,幾乎要閃瞎人的眼。
可謝冬梅看著這足以讓任何人瘋狂的財富,心里頭卻沒多少激動,反倒是一陣陣地發慌。
這感覺太不真實了,就像偷來的一樣。
鄭愛國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她,聲音里帶著一絲茫然和無措:“冬梅,這么多東西……咋放啊?”
“還能咋放?埋地里!”謝冬梅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腦子飛速地轉著,“不過,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這院子底下埋點,咱們的謝家祖宅翻新一下,那邊也藏點。”
“那……咱家老宅呢?”
“不行!”謝冬梅立刻否定,“咱家老宅目標太明顯,人多眼雜的,不安全。等過段時間風聲過了,咱們再在市里買兩套房子,到時候也埋進去。”
她說著,忽然想起了什么,叮囑道:“下次買房,可不能再找那個中介小王了。昨天他看咱們的眼神,就跟狼瞅著肉似的,不對勁。”
鄭愛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可不是嘛!昨天那熱乎勁兒,就差沒給咱倆磕一個了。咱們要是再去找他,他非得把咱們當財神爺供起來不可,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咱有錢了。咱們得低調,得低調。”
“就是這個理兒。”謝冬梅說著把鄭愛國拽了起來,“別歇著了,趁著天還沒大亮,開挖!”
鄭愛國哀嚎一聲,卻還是認命地拿起了工具。
謝冬梅先從金條里數出了六根小黃魚放在一邊,以備不時之需。
剩下的連同那些銀元、珠寶玉器,一股腦兒地讓他們給挖坑埋進了主臥的青磚地底下。
這下來回折騰,是真的把倆人給累慘了。
等把地磚重新鋪好,偽裝得天衣無縫時,窗外的天光已經大亮了。
夫妻倆倒在床上,腦袋一沾枕頭就睡死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
倆人是被餓醒的,隨便在街邊找了個小飯館,點了兩個小炒,狼吞虎咽地吃完才感覺活了過來。
蹬著三蹦子回到村里,直奔周家大院。
倆人剛把車停穩,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聽見院子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鬧聲。
謝冬梅和鄭愛國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謝冬梅正琢磨著把車鑰匙往院里的石桌上一放,冷不防院門從里面打開了。
周家爺爺一臉焦急地從里面沖了出來,差點跟她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