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文!”
陳硯君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摩托車引擎的悶響。
他長腿一支,穩住車身,側過頭,昏黃的路燈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頜線:“上車吧?天黑了,我送你。”
鄭湘文像是被燙了一下,連忙擺手,臉頰有點發熱。
“不用不用!真不用!硯君哥你快回去吧!”
那輛嶄新的摩托車,在暮色里實在太扎眼了,騎在街上,回頭率比拖拉機還高。
她可沒那個膽子坐在后座上招搖過市。
“我……我追我媽去!”
話音未落,她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揚聲喊:“媽!您走慢點,等等我!”
陳硯君沒再堅持,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匆匆忙忙地擠進人流,追向那個更沉穩的背影。
他跨在車上,沒動,直到那兩個身影一大一小,親密地挽在一起,徹底消失在街角。
他才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擰動油門,摩托車的轟鳴聲驟然響起,又很快帶著一絲落寞,消失在夜色里。
鄭湘文追上謝冬梅,氣喘吁吁地挽住她的胳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媽,您怎么走這么快。”
謝冬梅瞥了她一眼,嘴角噙著一絲促狹的笑意,不緊不慢地開口:“喲,這會兒知道追我了?我還以為,你要坐上硯君的鐵馬,去街上兜一圈威風呢。”
鄭湘文嗔怪地晃了晃謝冬梅的胳膊。
“媽!您說什么呢!”
“我說什么了?”謝冬梅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我可聽得真真的,一口一個‘硯君哥’,叫得可親熱了。我記得之前不還是一板一眼的‘陳同志’嗎?”
這話說得鄭湘文又羞又窘,她跺了跺腳,急急地辯解:“哎呀,人家幫了咱們這么大一個忙,又出人又出力的,我再‘同志’、‘同志’地叫那多生分,倒顯得咱們鄭家不懂人情世故了!”
她頓了頓,又找補了一句:“再說了,思瑤不也這么叫他嗎?我就是跟著叫顯得親近點兒,以后還有事要麻煩人家呢!”
謝冬梅聽著女兒這番滴水不漏的解釋,只是笑了笑,沒再繼續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