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手臂看過去,看到兩人交握的手。
陳硯君也像是才反應過來,兩人臉頰一下全紅了。
他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松開了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手在褲縫上蹭了又蹭,窘迫地解釋道:“我……我看你手太涼了?!?/p>
鄭湘文默默地把手收回被子里,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她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她鼓足了全身的勇氣,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陳……陳同志,今天……謝謝你。”
“應該的?!标惓幘桓铱此难劬?,視線飄忽地落在床頭的暖水瓶上。
病房里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鄭湘文攥緊了被角,指甲掐得手心生疼。
她知道自己不該多想,她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名聲早就不好聽了。
可今天,這個男人救了她的命。
他剛才握著她手時那專注的樣子,讓她沉寂了多年的心,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絲微弱的期盼。
“陳同志,”她又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你是不是……對我……”
她問不出口,那幾個字太羞人了。
陳硯君撞進她那雙盛滿了期盼和緊張的眸子里。
那目光像是一團火,幾乎要將他點燃。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心亂如麻。
他怎么會看不懂她眼里的意思?
可是……他不能。
他現在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可能出事。
他自己居無定所命懸一線,又怎么能把這樣一個好姑娘拖下水?
他眼里的熱度一點點冷卻下去,換上了一層疏離的平靜。
“鄭同志,你是個好姑娘?!彼従忛_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出的艱澀,“你值得更好的人。我……我配不上你?!?/p>
一句‘配不上你’澆熄了鄭湘文心里所有的火苗。
她眼里的光,瞬間就黯了下去。
是啊,離過婚的女人就像是掉了價的舊貨,誰會真心要呢?
他說配不上,不過是客氣話罷了。
說白了,就是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