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讓蕭邢感到奇怪的不是官服,而是這人金發藍眼,鼻梁高挺,皮膚雪白,難道是個歐洲人?
何從事見蕭邢驚奇,忙介紹道:“這位是刺史劉憶。”
不等蕭邢開口,劉憶笑嘻嘻說出一品標準的官話。
“蕭統領……不,蕭刺史才到司隸臺,想來有諸多雜事要處理,改日我再設宴延請大人,呵呵……,以后和蕭刺史同朝為官,還望大人多多提攜。對了,裴大人等您半天了,請隨我來,先去見過裴大人。”
蕭邢拱了拱手,隨著這位劉大人繞過大廳,來到裴蘊的公房前。
低聲道:“我就不進去了,等蕭大人閑了咱們再好好聚聚。”
蕭邢頷首謝過,跨進門去,只見裴蘊正在書桌前奮筆疾書,頭也不抬,溫聲道:“你且先坐。”
坐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見裴蘊放下手中筆,將信裝好,封上火漆,蓋上印戳,拉動桌下根細繩,三息不到就有一人進來將信取走。
裴蘊用毛巾一邊凈手一邊笑道:“這里條件有限,先委屈一段時日,
若有機會再幫你尋處地方成個家,可有中意的女人?”
蕭邢連接起身謝過,說道:“裴大人有心了,下官行伍之人,對這些倒不是很在意,不勞大人費心。”
不入這司隸臺蕭邢在裴蘊面前表現出最基本的尊重就可以,但現在進了這司隸臺,還是要分清楚大小王。
裴蘊對蕭邢的表現非常滿意,單手虛壓,示意蕭邢不必如此,坐下說話。
蕭邢坐下問道:“剛才聽劉大人說大人找我,可有什么吩咐?”
裴蘊笑吟吟道:“你果然是有大氣運的人,今日剛入職就遇到一件好事,些事還非你莫屬。”
蕭邢納悶,自己哪有什么大氣運,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遇到王世積,他就一直在想辦法要自己的命,現在又被弄來給皇帝老兒當狗,難道我也有轉運的一天?
“敢問大人是何事?只要是下官能辦到的自是盡心而為。”
“哈哈哈……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不難,虞候開府你可曾聽過?”裴蘊俯身問道。
“這個……這個下官聽聞過,是拱衛東宮的吧?”
蕭邢不太確定,試探答道。
“對,虞候開府前任鷹擊郎將蔣洪明因教唆太子,前幾日被陛下下旨降罪發配邊軍了,本官在陛下面前舉薦了你……”
蕭邢聽了大吃一驚,失聲道:“什么?!”
裴蘊見蕭邢如此反應,灰瞳一閃,頓生疑惑道:“有何不妥?”
蕭邢此時欲哭無淚,裴蘊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他卻是一清二楚。
此時已是開皇十九年,也就是說明年楊勇就會被廢黜,晉王楊廣立為太子。
就算蕭邢再不懂歷史也知道太子楊勇因為禮儀僭越、寵妾冷落正妻等一系列騷操作,引起了隋文帝楊堅和文獻皇后獨孤伽羅的不滿,最終被廢。
現在去東宮絕對是一個兩邊不討好的差事。
皇帝估計早就對太子楊勇的所做所為多有不滿,這才派人去監視他的舉動;領下這個差事雖說太子不敢把自己怎么樣,但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最重要的一點是——晉王楊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