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拍馬抵近,部落中正在勞作的多以婦人為主,能上馬征戰(zhàn)的男人基本都被拉了壯丁,跟著都蘭可汗去了五原。
眾人見蕭邢漢人模樣,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側目觀望,更有膽小的直接跑回帳房中躲了起來。
蕭邢一頭霧水,好在李建成的突厥話說得有模有樣,不多時就說清了來意,眾人這才稍稍安心。
在一名婦人的指引下,兩人來到了巫醫(yī)所住的帳前。
李建成雖來到草原不久,倒是也懂得了不少突厥人的規(guī)矩,在帳前嘰里呱啦說了幾句突厥語,不久帳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李建成眼神示意可以進去,蕭邢這才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雖是白日,艷陽高照,帳內卻是光線昏暗,一股羊膻味混著各種不知名藥材味,竟給人一種辛辣刺眼的感覺。
蕭邢進去過了幾息眼睛才適應,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坐在羊毛地毯上,面容枯槁,臉上褶皺遍布,最疹人的是臉上紋滿各種詭異圖案的靛青刺青。
翕動的嘴中正念念有詞,帳內四周掛滿了各種動物的白骨,眼前這副場景讓蕭邢頓感不適,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建成更是嚇得躲到了蕭邢身后。
蕭邢掃視一周,躬身行了一禮。
巫醫(yī)并未出聲,只是伸出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指,指了指帳墻上掛著的一個羊皮袋。
蕭邢小心翼翼取下打開,里面正是那日小桃紅研磨的藥材。
將藥材收好,蕭邢將藏在身后的李建成拉了出來。
李建成一是懼怕巫醫(yī)的樣子,不敢直視,二是覺得蕭邢交待的事情太難于啟齒,但苦于蕭邢的催促,最后干脆眼一閉,按著蕭邢在路上的交待,說了一通突厥語。
巫醫(yī)聽完不由一怔,面露不悅之色。
蕭邢看這情形忽感不妙,心里猜測八成是李建成這半吊子突厥語惹的禍。
好在那巫醫(yī)并未過多糾結,從身后一個木匣里取出一包粉狀的藥包,交到蕭邢手里。
臨了還囑咐了幾句,但李建成只想快點離開鬼氣森森的帳篷,胡亂答應拉著蕭邢急急走出了帳篷。
出了葛羅枝牙部,蕭邢見四下無人,狐疑道:“那巫醫(yī)可曾問了我的病情,怎地也不瞧上一瞧,就直接給他包藥?”
李建成坐在蕭邢身前狡黠一笑,開口道:“巫醫(yī)說你這病無藥可醫(yī),只能先給你包藥試試。”
蕭邢不由呼吸一窒,心里暗道,這是什么庸醫(yī),看都沒看就說沒得治。
當下也沒有考慮太多,接著問道:“這藥如何服用,分幾次吃?”
李建成在馬背上左右橫扭,一臉惱怒道:“等我回去必要將你的惡行告訴我姑姑……”
蕭邢知是他誤會了自己,只是不好當面說破,還是耐著性子問道:“此事非你所想那般,日后再說給你聽。這藥……”
李建成一聲冷哼:“前幾日夜里,要不是我出聲,你們就……”
蕭邢尷尬地撓了撓頭,這孩子真是的……
兩人沉默許久。
“那老太婆說,一次全部吃完,用水或者酒服下。”
李建成在心里暗罵道:“淫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