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憂也看著前方,輕聲說道:“也許吧?!?/p>
沉默了一會兒,戌甲忽然開口說道:“這次能全身而退,真得謝謝忘兮他們幾人。我定的那個策略確是太過冒險,汾芹三人以三層的修為能跟上我的步子,還能屢次準(zhǔn)確地支援到我,且后面能順利地自行撤到你那里去。單就這而言,若換作還在學(xué)堂時的我,怕是做不到。”
鄔憂點了點頭,說道:“不光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呆在癸層學(xué)堂看似學(xué)不到多少東西,可有些要命或救命的東西也只能在那種環(huán)境中才能提前學(xué)到。你我在相對優(yōu)渥的辛層學(xué)堂是接觸不到的,更遑論上面兩層的學(xué)堂?!?/p>
戌甲哼了一聲,說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也該明白了,為什么一直以來我都放不下心,一想到吳珠鑒那幾人便感覺不妙?!?/p>
鄔憂嘆了口氣,沒再繼續(xù)說話,只是將手里剩下的石子一把扔出。
中央營帳內(nèi),里外坐著兩圈人,皆沉默不語。吳珠鑒獨自在帳門前徘徊,顯然是在等著何師勞,旁人想勸卻也不好上前去勸。忽然間,吳珠鑒停住了腳步。眾人察覺到異樣,也都望向帳門。見吳珠鑒掀開門簾,高聲喚道:“何師兄,可是等煞我了,快快進帳,快快進帳!”
聽吳珠鑒這么一喚,帳內(nèi)眾人也不約而同站起身來。待吳珠鑒攜手將何師勞請到石桌旁后,眾人皆圍了上來,急切間想知道結(jié)果如何,尤以吳珠鑒為甚。
可何師勞卻并無半分喜色,環(huán)視過眾人,再看向吳珠鑒,緩緩說道:“沒有談成,那邊不肯見與我見面。”
一聽這話,眾人禁不住嘩然起來,吳珠鑒更是抓住何師勞的雙手,顫聲問道:“不肯見面是何意思?何師兄,你到底將我的意思帶到?jīng)]有,帶到?jīng)]有?”
何師勞按住吳珠鑒,待其氣息稍緩,才低聲說道:“無甚意思,就是那邊無人出來見面,你的意思我?guī)チ艘矡o人來接?!?/p>
吳珠鑒癱坐下去,茫然地自言自語道:“面都不肯見,這是何意?莫非真要置我等于死地才肯罷休么?”
愕然間,又猛地抓住何師勞,大聲喊道:“為什么連你都談不成?你不是人稱玉面玲瓏么,怎地這次卻不行了?這可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見有失態(tài)之狀,旁人趕緊上前勸住吳珠鑒。待其平復(fù)之后,何師勞嘆息道:“有負(fù)所托,是我之過。可眼下談已一時無法談,繼續(xù)留在此地更是為敵困死而已,該另尋出路了,請總管即刻定下后面的方略?!?/p>
枚泉走到何師勞身邊,低頭看了一眼其微微上曲的一側(cè)垂臂,又面朝向吳珠鑒,說道:“何師兄冒險前往敵前,已是盡力。既然談不成,那就換個方略,總管又何必糾結(jié)于此?”
又轉(zhuǎn)身對何師勞說道:“師勞,你手臂舊傷未愈,還是去歇著為好?!?/p>
此時,幾個大隊的指揮皆站起身。見指揮們都看向自己,吳珠鑒深吸了幾口氣,開口問道:“既然如此,那諸位覺得我等接下去該如何行事?”
見無人應(yīng)答,吳珠鑒看向楊考杉,亦未得回應(yīng)。沉默之際,三大隊指揮朗聲說道:“眼下各處均遭圍堵,打又連連失利,不如趁著包圍圈尚未合攏之際,我等先跳出去,而后再別作良圖。”
仍是無人做聲,但多有贊同之色。一大隊指揮自腰間取下一個小口袋,張開袋口,伸指夾出幾粒靈豆送去嘴中,陣陣嘎嘣般咀嚼聲響一時間充滿整個營帳。
吳珠鑒已然沒了主意,又見半天無人說話,只得頹然地坐了下去??粗郎系貓D,木然地問道:“那該如何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