喆文是外男,不方便進(jìn)女主人的寢房,他將大少爺送到門口后,是由春月推進(jìn)來的。
春月見這光景,忙上前兩步打圓場:“少夫人,少爺精神好些了,便想著來看看您……”
話未說完,卻被陸曜淡淡打斷:“聽喆文說,碰到府醫(yī)安從你院里離開,便來問問你這邊情況如何?”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半分情緒,感不出半點(diǎn)溫度,目光落在陳稚魚身上時,也只像在看一個尋常之人。
陳稚魚只與他對視了一眼,有些受不住兩人之間沉澀的氣氛,移開眼去,心頭微澀,緩聲道:“勞煩少爺掛心,府醫(yī)說只是動了些胎氣,靜養(yǎng)幾日便好。”
“胎氣”二字出口,陸曜放在膝上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頓,眸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波瀾,快得讓人抓不住。
“可會痛?”
“不了?!?/p>
“可嚴(yán)重?”
“還好?!?/p>
陳稚魚有些心不在焉,話到此處,她沒意識自己在說些什么,只說:“并非大事,幾服藥下去就好了,煩請大少爺莫要說出去,我不想長輩們擔(dān)心?!?/p>
她不看自己的時候,陸曜才能光明正大的看著她,眼里的情緒泄露幾分,又叫他冷臉壓住了情緒。
“我非多舌之人?!?/p>
話到此處,兩人都沉默下來。
陸曜沒能控制住自己,知她有些不好,不親自來看看,總是不能安心,如今人看到了,卻不知還能與她說什么了,他們之間,如今能說的實(shí)在有限。
他的心跳如擂鼓,有些控制不住的架勢。
“春月,推我離開?!?/p>
春月遲疑地看了少夫人一眼,見她半垂著腦袋,一半頭發(fā)傾斜,遮住了半邊臉,也擋住了她臉上的情緒,不敢違逆少爺?shù)脑?,只能推著木椅轉(zhuǎn)身。
門扉輕闔的聲響傳來,陳稚魚才緩緩抬眼,望著空蕩的門口,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心臟咚咚直跳。
說不清楚的感受,她認(rèn)得他,而他,面對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方才他躲避的動作,疏離的表情,淡漠的語氣,比初見時還不如,至少初見之時,他是君子做派,氣度溫和……
這就是他四年前的樣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