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足足一分鐘,他才緩緩伸出手,指尖在離畫卷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仿佛怕自己的觸摸會驚擾了畫中的仙鶴。
他猛地轉過頭,那雙銳利的眼睛再次鎖定了我。
“你做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勢。
我迎著他的目光,平靜地開口:“我只是幫它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蘇文山喉結滾動了一下,沒說話,但眼神里的審視意味更濃了。
“爸,是真的吧?這真的是《瑞鶴圖》吧?”蘇箬在一旁忍不住問道。
蘇文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畫卷,緩緩吐出兩個字:“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復,蘇箬激動地跳了起來。
蘇文山卻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興奮。他再次轉向我,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小伙子,會看畫不代表什么,運氣好的瞎貓也能碰上死耗子。”
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把東西拿上來。”
我心里清楚,真正的考驗來了。
沒過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提著一個精致的紅木錦盒走了進來,恭敬地放在了蘇文山旁邊的茶幾上。
蘇文山打開盒子,里面用明黃色的綢緞襯著三件古玩。
一個青花瓷瓶,一塊古玉,還有一方硯臺。
“你說你懂鑒寶。”蘇文山指著錦盒里的東西,語氣淡漠,“給我說說這三樣東西的來路。說對一件,我就信你三分。要是說不對……”
他后面的話沒說,但意思不言而喻。
蘇箬緊張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被她父親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我走到茶幾前,目光掃過那三件東西。
食指上的玉戒傳來一陣微不可查的溫熱,三件物品的信息瞬間涌入我的腦海。
我笑了笑,這哪里是考驗,這分明是送分題。
我首先拿起了那個青花瓷瓶,入手微沉,釉色明亮。
我把它翻過來,看了看底部的款識,然后放回原處,開口說道:“清康熙民窯的東西,仿的是官窯的制式,畫工不錯,器型也周正。不過這青料是浙料,不是官窯用的珠明料,胎土也粗了些。算是個不錯的民窯精品,市場上大概五十萬的樣子。”
我說完,蘇文山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了口氣。
我又看向那塊古玉,那是一塊雕刻成蟬形的玉佩,玉質看起來溫潤,還帶著一些所謂的“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