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想那些畫面。
他不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去想。
可他就是想了。
雪茄在他手中斷裂,煙葉的碎屑黏在汗濕的指縫間,像在嘲笑他的無力。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喉間擠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喘息。
他想掐死腦子里那團亂七八糟的念頭,想掐死那個還在回放她笑聲的鬼東西。
他活下來,靠的是清算、冷靜,是在別人出手前看穿他們的底牌。
可現在,他連自己的表情都看不清——
是怒?是羞?還是某種他拒絕命名的東西?
他的手無意識地滑向腰間,緊握住皮帶的扣環,指尖在金屬上摩挲,像在尋找某種錨點。
然后,他的手緩緩下移,動作隱晦,像是怕被自己察覺。
黑暗中,他的呼吸變得更沉,低喘聲在這濕熱的船艙里顯得格外刺耳,像一種背叛。
他閉上眼,試圖把那些畫面壓下去,可它們像潮水,反倒更洶涌地涌來。
最終,一陣顫抖從他脊椎竄過,指尖一緊,像是掙脫了什么,又像是被什么擊潰。
濕熱的痕跡滲進他掌心,黏膩,骯臟,像這船艙里的空氣。
他睜開眼,眼神冷得像刀,卻藏不住一絲難堪。
他厭惡這一切——這失控,這混亂,這具不聽使喚的身體。
更厭惡的是,她不過一句話,就讓他變成這樣。
克洛克達爾猛地站起,手掌在破舊的衣角上擦了擦,像要抹去這片刻的證據。
他不會讓她得逞。
不管她在玩什么把戲,不管她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他都會把這張地圖攤開,撕碎,然后踩在腳下。
因為在這片海上,他從不欠任何人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