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被強制性啟蒙的鱷魚
他把自己鎖進最下層的船艙?,那里堆放的是沒人愿意碰的臟貨:
破爛網具、裂了縫的空箱子、和幾桶發酸的焦油。
空氣濕熱,像是糊了一層黏膜在皮膚上。
他坐在那里,沒點燈,沒說話,手里轉著一支未點燃的雪茄。
——她為什么要插那一腳?
這不是疑問,而是一道需要拆解的題。
他不信她是心血來潮。那女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笑,都像在棋盤上落子,藏著他還沒看透的意圖。
可她說那些話時,臉上那抹戲謔的笑容,就像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仿佛完全不在乎話語的分量。
偏偏是這份漫不經心,讓他心底的警鈴鳴得更響。
她到底想從他身上撈什么?
那句話像毒藥,滲進他腦子,黏得甩不掉——
“他那幾天喉嚨都啞了——是叫得太大聲的那種。”
不是隨口的玩笑,而是詛咒。
她的語氣太自然,像是真的看過他赤裸的模樣,聽過他壓抑的喘息,觸過他皮膚下繃緊的神經。
那聲音、那畫面,像一團不受控制的火,在他腦中燒出不受歡迎的影像,一遍又一遍重播,無處可逃。
克洛克達爾抿緊唇,額角滲出一層細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厭惡這種失控感,厭惡自己竟然被她的話牽著走,被迫想像那些從未屬于他的場景。
他十四歲,從未碰過這種事——
可她替他編好了劇本,給他配上了動作,甚至塞進了聲音。
他一向擅長把一切分門別類:
可用的、不可用的;敵人、棋子;上位者、墊腳石。
但她卻不在任何一欄里,像一張撕不碎的紙,卡在他精心構筑的秩序中。
他不想去想那些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