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太淡,反而聽不出情緒。
“但每次說話時,眼睛都沒看我。”
她撐開眼皮,還能笑出聲:
“這種觀察力,不去當間諜真可惜了。”
“你不適合當間諜,”
他接著說,低低的聲音壓進她耳后?:
“表演得太用力,太想讓人信了。”
她沒笑了,微微轉過臉,終于正視他。但他的眼睛里沒有火,只有一種沉著到近乎冷血的執拗。
“——那晚,是你主動的,對吧。”
不是質問,也不是回憶,是確認。像一把刀,精準地剖開她的偽裝。
她輕吐一口氣,試圖用玩笑撐住場面:
“要我再說一次醉話也行。姐姐那晚可是醉得亂七八糟——”
他忽然傾身靠近,影子籠罩下來,聲音冷得像夜里的海風。
“你想裝沒事,裝醉,裝不記得……我都不會拆穿。”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垂落,像在審視即將屬于他的獵物。
“但別以為我會放手。”
他的語氣毫無波動,卻像一道無形的鎖鏈,纏上她的喉嚨。
“是你先碰我的。從那一刻起,你就別想我會松口。”
希爾達的煙頭在指間燒到盡頭,火星墜落,像她心底某處正在崩塌的東西。
她想笑,想用一句痞氣的調侃把這一切推開,但喉嚨干得像吞了沙。
那晚的記憶——他的手指、他的眼神、他的低語,像潮水涌回,燒得她全身發燙。
她以為她能把這一切當作一場夢,醒來就散。
但他不會讓她醒。
他站在那里,像一頭終于浮出水面的鱷魚,準備將獵物拖進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