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拳勁結結實實地轟在他的雙爪之上!馮保只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護體真氣瞬間潰散,雙臂傳來清晰的骨裂聲,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亭柱上,軟軟滑落,生死不知。
那四名持弩番子見首領瞬間落敗,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跑。沈墨目光一寒,隨手抓起地上幾塊碎石,屈指連彈!
“咻咻咻!”
破空聲尖銳刺耳!四名番子應聲而倒,每人眉心皆多了一個血洞。
戰斗,在電光火石間開始,又在瞬息之間結束。
驛亭內,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陸驚瀾以刀拄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鮮血不斷從唇角淌下,染紅了他飛魚服的前襟。他看著沈墨,眼神復雜,最終化為一聲輕嘆:“……多謝。”
沈墨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將一樣東西遞到他面前——正是之前陸驚瀾贈予林清音的那塊,代表其情報網的令牌。
“這個,你帶走。”沈墨的聲音依舊平淡,“邊關苦寒,或許用得上。”
陸驚瀾看著那令牌,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沈墨的意思。沈墨不需要這份饋贈,也不愿再欠他這份人情,更重要的,是認可了他選擇的路。
他沉默片刻,伸手接過令牌,緊緊攥在手心。然后,他抬起頭,目光越過沈墨,最后深深地看了林清音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未竟的話語,最終只化作一個極其輕微、幾乎難以察覺的頷首。
沒有告別,沒有珍重。
陸驚瀾轉過身,將彎刀歸鞘,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堅定不移地走向驛站外那無邊的黑暗。月光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孤寂,卻挺直如松。
他走向的,是遠離權力漩渦的邊關,是屬于他陸驚瀾自己的、未知的道。
林清音望著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輕輕道了一聲:保重。
沈墨走到她身邊,與她并肩而立,沉默地握住了她的手。兩人的手都很涼,卻在交握的瞬間,傳遞著彼此的溫度和力量。
就在陸驚瀾的身影徹底融入黑暗,驛亭重歸寂靜之時,林清音胸前的衣衫之下,那面青銅古鏡再次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帶著警示意味的灼熱。
與此同時,一陣若有若無、縹緲詭異的笛聲,仿佛從極遠的天邊,又仿佛近在咫尺的陰影中,幽幽傳來。那笛聲不成曲調,忽高忽低,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鉆入耳中,令人沒來由地心生煩躁與寒意。
沈墨猛地抬頭,金色瞳孔銳利地掃視著四周的黑暗,全身肌肉再次繃緊。
這笛聲……絕非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