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核心攻堅:蒸汽機!重中之重!氣缸鑄造、精密鏜孔、高溫密封…集中攻關!所需銀錢、物料,張國紀的皇家商會傾力供給!倪元璐的戶部,銀庫洞開!不惜代價,朕只要結果!此物,乃一切之基!”
“其二,并行研發:孫元化領銜,以蒸汽動力為目標,研發更先進之火炮(后裝線膛炮雛形)、鐵甲艦設計(龍骨、水密艙、動力艙)!無需立即成型,但需理論儲備與技術積累!”
“其三,軌道運輸:王徵領銜,研制簡易礦用軌道及運輸車輛!先在開灤、大同礦區試點,驗證其利!”
“臣等領旨!”徐光啟、王徵、孫元化激動萬分,跪地領命。藍圖雖然更側重蒸汽機本身,但并行研發的火炮和軌道車,讓他們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
朱嘯轉向袁可立、李邦華:“袁卿!李卿!內閣總攬!協調各部!天工院所有項目列為最高機密!設‘龍鱗工衛’,由方正化遣精干‘隱鱗’,專司工院、礦區、研發地之護衛與反諜!凡泄密、阻撓、懈怠者,無論何人,何位,立斬不赦!”
“臣遵旨!”袁可立沉聲應道,心中已明了皇帝對這“工業之火”的重視程度。
朱嘯目光最后落在海圖上福建沿海鄭芝龍的勢力范圍,淡淡道:“至于海疆靖安…王承恩!”
“奴婢在!”
“你持朕金牌,即刻秘密南下福建!聯絡福建水師提督俞咨皋(俞大猷之子),命其設法與鄭芝龍接觸!以福建巡撫蔡善繼名義亦可!探其口風。告之鄭芝龍:朕知他是海上梟雄,亦是人杰!與其為盜,流落海外,何不歸順朝廷,為朕效力?朕許他伯爵之位,賜京畿華宅,授‘靖海將軍’之號!其麾下健兒,擇其優者,可收編為‘大明皇家遠洋水師’一部!只要忠心任事,富貴功名,朝廷不吝封賞!然…”朱嘯語氣轉冷,“若冥頑不靈,自恃武力,阻礙新法海貿,乃至勾結紅毛夷、倭寇…待朕鋼鐵洪流鑄成之日,便是其舟船皆焚,葬身魚腹之時!何去何從,讓其…好自思量!”
“奴婢明白!定不負陛下重托!”王承恩眼中精光一閃,躬身領命。他深知此行之重,亦明了皇帝的剛柔并濟之策。
“張國紀!倪元璐!”
“臣在!”
“‘大明皇家銀行’籌建計劃,即刻啟動!以國庫為基,總攬貨幣發行!此事關乎帝國金融命脈,務必穩妥推進!關于‘海外分行’、‘銀元券’之事…待海疆靖定,再議不遲!”
“臣遵旨!”
朱嘯重新立于寰宇圖前,玄色身影如定海神針。他揮手間,一幅更側重戰略方向的藍圖在意識中展開——遼東犁庭、登萊鐵廠、天津船塢、江南織造、軌道連接礦區…一切,都指向那尚未轟鳴的蒸汽核心!
“蒸汽機…乃開天辟地之鑰!”他聲音低沉,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諸卿!傾盡全力,攻克此關!朕要聽到…那改天換地的…蒸汽驚雷!”
“吾皇圣明!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海嘯般的聲浪,伴隨著對蒸汽時代的無盡憧憬與敬畏,在乾清宮暖閣中回蕩!
帝國的巨艦,正強行轉向一片由鋼鐵與未知動力驅動的、風高浪急卻也波瀾壯闊的全新海域!而招安鄭芝龍的暗棋,也已悄然落下。